這一夜，兩個人隔著一棟牆，誰都想不通彼此內心的想法。
葉瓊羽半夜驚醒，下樓去倒水。
隻見客廳的暈黃燈光下，煙霧繚繞，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淩衡遠坐在沙發上，他的口中吐著煙霧，銜著煙頭，反複無常地抽著煙。
她以前知道他抽煙，可是不常犯煙癮，如今卻不一樣了，他整個人完全沉迷在了煙霧騰騰之中，闊別一年，葉瓊羽這樣呆呆從上往下看著他的時候，還是會出神。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這裏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他過去十足的傷害。
她隻想要告訴他，義無反顧就沒有回去的路了，他們之間，她早就找不到回家的路途了。
葉瓊羽走到樓下，被煙霧嗆得喘不過氣來，淩衡遠站起來，朝著她的方向看過去，他的大步往她的方向走去，她不斷地後退。
他的手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腰：“你就這麼怕我接近你嗎？”當他看到她躲在了床角的恐懼感，空洞的眼神，把他拒人於千裏之外。
淩衡遠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地抽著煙，腦子卻越發的清醒起來了。
葉瓊羽別開了自己的腦袋：“阿遠，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一年了，她重新開口叫他的名字。
像是一種魂牽夢縈回到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在迷霧中，淩衡遠微微閉眸，想要去靜靜記下來她開口的樣子。
她請求他放過。
“小羽……如果我後悔了呢？”淩衡遠粗糲的手指爬上她皎潔的臉龐。
葉瓊羽咬緊了自己的牙關，她自己站穩腳跟後，往他身旁一站：“一年前，你逼我生下孩子的時候，你說你後悔，我可能還會再回頭，一年前，你逼我簽字離婚的時候，你後悔，我可能還會再回頭，可如今我們之間隔著兩條命，你覺得你後悔，我們還回得去嗎？”
淚水簌簌流下來。
他抬手，想要擦，卻又怕她逃離，最後將身上的手帕輕柔地放在了她的手裏。
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了後悔，可被她的‘兩條命’已經全都打回原形了。
何止是錯過時間。
葉瓊羽抽了一口氣：“你知道我以前聽你叫我小羽的時候，覺得特別高興，後來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當你再叫我小羽，我的心裏有多難過，可這些都已經過去，成為我們的曾經，放手，讓我不要那麼恨你。”
他對她的昵稱從未改變，也從沒有把她當做別人來叫喚，可她始終都不會明白的，誰讓方昕語和葉瓊羽，都有一個音同字不同的羽字。
淩衡遠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收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你要我離婚，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我有條件，三千萬是葉家欠我的，我要你還給我，徹徹底底還給我！”
“好，我還。”
“我不要錢。”淩衡遠擦了擦鼻頭，他摸得到眼睛流淌下的濕潤。
“那你想要什麼？”葉瓊羽眸光直視著他。
淩衡遠手掌措手不及把她拉近了他的身體：“我要你還，三千萬陪我三天，一天一千萬，這生意，你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