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孩子沒有死,葉瓊羽嘴裏不停地嘀咕著。
她拿著自己的手機,從家裏跑了出去,在街道上奔跑著,她總是做著一個小女孩的夢境是真實的,並不是她臆想出來。
一年前,她生了個女兒,一年來,她一直都以為她不在了,實則並沒有。
張毅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她不知道在哪個醫院裏,她隻能發瘋了一個一個的醫院去找,哪一家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以為葉瓊羽瘋了。
沈岩溪趕過去接她的時候,看到葉瓊羽因為奔跑,腳上的拖鞋也磨破了,腳上也破了好幾處皮,頭發淩亂不已,怪不得她會被當做瘋子。
“阿溪,我的孩子沒有死,是淩衡遠騙了我,我要找我的孩子。”葉瓊羽扶著沈岩溪,反反複複地和她說同樣一件事情。
沈岩溪把她扶到車上,安撫她的情緒:“葉子,你冷靜一下,你不能這樣,這樣你會生病的,你知道嗎?”
“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的孩子,阿溪,我沒有瘋,我不是瘋子,你怎麼和這些人一樣,都覺得我在鬧,那是我的孩子,我和阿遠的孩子,我最愛這個孩子了,她沒有死,她好好地活著,我要去找她,我要抱著她,我要告訴她,媽媽有多愛她。”葉瓊羽慌亂地說著話,眉眼之中都是溫熱的情感。
像是就要滿出來。
沈岩溪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該要如何描述。
像是一直以來,他構築的夢就要被打破了。
孩子,像是他和葉瓊羽之間的枷鎖,這個枷鎖封住了他們之間的去路,卻打開了葉瓊羽通往淩衡遠身邊的大門。
他早該發覺不對勁了,從法庭上,不,應該是更早,從在帝都試婚紗,淩衡遠輕易把葉瓊羽帶走就已經不對勁了。
他以為自己的夢,可以做得久遠一些,卻沒有想到已經醒過來了。
沈岩溪屏息:“你別急,我帶你去找他。”
她的抑鬱症,沈岩溪很是清楚,醫生說不能刺激到她,他盡量安撫著她的情緒,並開車帶她一家一家醫院繼續尋找。
終於在一家高級私立醫院的兒科住院部,他們打聽到了淩衡遠的訊息,葉瓊羽根本就攔都攔不住地往病房裏跑去。
被護士帶到了病房外,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得到淩衡遠在替病床上的孩子擦拭著臉龐,滿臉胡渣的他,溫柔至極,像是在嗬護什麼寶貝一般。
那孩子還是個小不點。
她的手觸及在了玻璃上,然後慢慢滑落下來。
想要開口去叫她一聲寶貝,卻沙啞的一個字都冒不出來。
葉瓊羽推開了病房的門,淩衡遠回頭,見她狼狽不堪地出現在眼前,腳上的拖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隻,光腳踩在了地板上,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紅彤彤,像是剛剛長跑了一樣。
葉瓊羽呆立在距離病房的地方,她望得到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孩子,她睡著的模樣,像是天使一樣,和夢裏一模一樣。
夢裏,孩子會甜甜地喊她:“媽咪,快點回到爸比身邊吧。”
葉瓊羽的手臂擦拭了流下來的淚水,她孑然望著淩衡遠責問:“淩衡遠,你為什麼要騙我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