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看著聶湘君。

她媽的目光遠比她媽的話更傷人,她是真得一點都不相信她啊……

雲芷攥起拳,指甲刺進手心裏,一片生疼,可她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她讓到一旁,沒再挽留,隻是提醒道:“媽,您和阿逸最近小心些,祁越他說要報複。”

“你以為我跟阿逸是怎麼過這段日子的?我們哪天都是戰戰兢兢的,不需要你提醒,我們也知道自己有多難!”

聶湘君當時有多寵這個女兒,現在就有多恨。

她拽著雲逸要走,雲逸卻突然回頭,把行李箱踢倒了,“我不走!”

“你不走,留在這兒打算被牽連吧?你璐璐姐昨天可是連命都差點丟掉!”聶湘君恨鐵不成鋼道:“你信不信你留在這兒,學校允諾你的保研也能直接泡湯?”

雲逸極其擅長學習這方麵,從小就被人叫小天才。

這次大一沒讀多久,就被A大一個大佬級別教授看重,要直接帶他做項目。學校的意思是保研,讓他直接去A大,然後教授可以做他導師。

這些事雲芷都不知道,她也是剛剛才知道,雲逸被保研。

雲逸並未因聶湘君這些話有什麼猶豫,“不能保研我就自己考,剛好我年紀小,也不想這麼早就去讀……”

“別說了,阿逸。”雲芷拽拽他道:“你跟媽一起走,不然我不放心。”

雲逸最後還是跟聶湘君一起走了,偌大的悠然居頓時隻剩下雲芷一人。

下午江珩回來,一身酒氣。

雲芷跟他也有幾個月了,這是她第二次見他喝醉。他走路都已經有些踉蹌了,但說話時仍舊是那副冷冽的語氣,“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是邵恩晴栽贓我。”

這是雲芷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

第一次是跟她媽說,她媽不信。

現在,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跟他說了。

江珩脫掉西裝外套,走到沙發前坐下。他扭頭看著她,說話時挾雜著濃濃的酒味,“不要撒謊。”

隻要她願意說實話,再露出哪怕一絲愧疚,他都可以給自己找個借口再幫她。

“沒說謊。”雲芷道:“是邵恩晴栽贓我。”

她有些執拗地又重複了一次。

“嗬。”江珩冷笑一聲,抬起了手。

他的手型真得很漂亮,骨節分明,牽著人的時候,總是讓人不自覺安心。也是這雙手,每次都會幫著她給傷口塗藥。

可是今天,他好像看不到她臉上的傷,這話雙手也沒有給她塗藥。

雲芷閉上眼。

反正這張臉不知道被人打多少次了,就是再被人打一次,也沒什麼。

但這巴掌沒落在雲芷臉上,有杯子碎裂聲響起。她睜開眼,見他把桌上的玻璃杯都揮到了地上。

“你無藥可救了。”江珩冷冷看著她道。

她的神情每次都讓他忍不住想要相信她,可他今天才剛看過監控,確實是她把人推倒了。

雲芷也覺得她無藥可救了。

邵恩晴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毒藥,而這顆毒藥,她想躲都躲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毒藥入體,侵入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