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道宗主和天機樓主的那一場大戰, 直到過了很久以後,還有不少人津津樂道。
修真界和平太久,這樣的生死大仇, 光明正大的“決鬥”,實在是十分罕見。
尤其是, 對戰的雙方還是兩位渡劫期的仙尊,修為頂端的存在。
不少人甚至偷偷用留影石複刻,將其當做一次寶貴的學習經驗。
天機子隕落了。
他實力很強, 又墮了魔,身上還帶著越浮白留下的舊傷的應天海其實並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應天海知道,天機子本人也很清楚:天機子今日帶著這副模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壓根就是已經沒有活路了的。
仙道這邊, 不可能留下一個這樣的隱患。
天機子今日必須死。
應天海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他之前和越浮白戰鬥留下的傷勢還沒好完全,這一次在半憤怒半算計的情況下直接出手,新傷加上舊傷,至少十年裏, 不能再隨便動用靈力了。
誅殺天機子之後,應天海目光往下頭一掃, 發現越浮白早就沒了蹤影。
越浮白他們早就走了。
應天海拒絕了上前來攀談的仙門眾, 踏劍而上,數息就回到了禦道仙宗——身上帶著這樣眼中的傷勢, 他是決計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養傷的。
回到山峰, 菱悅仙子現在已經帶著宗門醫修等候在一邊, 見他麵色不好看, 連忙過來攙扶。
她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麵上帶著痛快:“誰能想到, 天機子竟然墮了魔?海哥,這次誅殺邪魔,你功不可沒。”
應天海被她扶著,隻是問道:“穆星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他心裏正打算著如何借此次的勢,同穆星那邊和解。
他為了替穆星報仇,拚著重傷也要將天機子誅殺,血脈相連的穆星,真的能一點都不動容 ?
可聽到他的問話,攙扶著他的菱悅仙子手臂卻是一僵。
應天海直覺不妙,停下腳步 ,語氣急促:“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菱悅神色黯然:“你去大雪山之後沒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封靈獸傳書,署名是你和我。裏麵……”
她語氣頓了一下,才艱澀接口:“是那一截靈根。”
“那孩子說,挖掉的東西,他已經不打算再要。斷掉的因果,也不必再重新連上。”
“這靈根,若是應舒能用,給他用就行。若是不想要,讓我們隨便處理了,不要再打擾他。”
菱悅仙子將話說完,沒聽到身側動靜,一抬頭,隻見道侶麵如金紙,看神色似乎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噗!應天海喉頭一腥,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海哥!”
“聽說應天海傷勢頗重,最近都在閉關養傷。”越浮白正在和無常君下棋。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野蠻?”越浮白看著眼前的棋子,瞪著無常君。
這人棋風就跟他人一樣蠻橫不講理,隻知進攻不講退路,和他下棋又緊張又沒勁。
他扔下棋子,伸手將棋盤攪亂:“不下了不下了。”
無常君冷冷掃他一眼,扭頭看著在一邊嗑瓜子的穆星:“你師父這些壞習慣,你不要學 。”
越浮白氣樂了:“嘿,老鬼,你還教訓起我徒弟來了?”
他也扭頭看著小徒弟:“你別聽他的,你看他教出來的徒弟都是些什麼樣?孟戈那孩子剛入門的時候還好好兒的,現在愣是變成了個麵癱小翻版。”
穆星隻是笑眯眯的看著這倆不說話,他師父和無常君幾百年的老友了,別說這隻是明顯的調侃,就算兩人真吵起來了,那也輪不到他去分出個對錯啊。
不過兩人也就是隨便(越浮白單方麵)鬥個嘴而已,話題很快轉到了正事上。
越浮白:“我覺得應天海那老賊不會輕易放棄星星。”
無常君點頭:“應天海此人,功利心重,極好麵子。穆星的天賦,對他而言,是一道禦道仙宗的活招牌。”
越浮白露出嫌棄:“禦道仙宗的活招牌?我家小星星長得這麼優秀,跟他有一丁點關係嗎?”
穆星點頭,深以為然:“對,都是師父教得好!師父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