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自由,季攸攸便一臉驚奇地問:“大師兄,你怎麼把我的葡萄吃掉啦?”方才他搶她手裏的葡萄可把她嚇一跳。
而且,他居然連皮帶核囫圇吞,太不講究了吧。
蠢而不自知。藺修遊斜看她一眼,坐下倒了一杯水,悠然喝。
他不答,她沒追問,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雙手伏在桌上,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燦爛好奇的光:“大師兄,平小姐和雷管家都是妖嗎?”
藺修遊:“鬼族。”沒有瞞她。
“鬼族!”季攸攸嚇一跳,“是兩百年前在人界濫殺無辜的鬼族嗎?”雖然她沒經曆,但她聽仙門的長老們說過。
“是。”
“那聶之炤和上官雲遨他們是不是有麻煩了?”
藺修遊放下茶杯,目光緩緩落到她的身上,淡笑:“擔心他們?”
“沒有,隻是覺得他們太廢物了,一點忙都幫不上。”她咕噥著皺了皺眉頭,頗為嫌棄。
廢物?是挺廢物,三個廢物。
藺修遊思量了下,得出這麼個結論。
“大師兄,那我們是不是要為民除害呀?”她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麼久還從沒認認真真幹過降妖除魔的正經事,這次有大師兄陪著,她躍躍欲試。
為民除害?他看著像多管閑事的好人?視線掠過她滿臉希冀,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問她:“你想出力?”
出力?她烏黑的眼珠一轉,雙手撐住下巴,笑意盈盈:“我跟在大師兄後麵就好,為大師兄加油鼓勁!”鬼族呢,聽說當年仙門耗了好大的勁才鎮壓的,她一個剛進階金丹期的小廢材能出什麼力。
當然是跟著大師兄安全了。
貪生怕死,嗬。
“可還是童身?”他語聲緩緩,神情淡淡。
“哈?”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極其突兀的問話令季攸攸一怔,古古怪怪地看著他,目光茫然。
大師兄怎麼突然問這個?
臉色微微泛紅。
這還要問啊,她看上去……很隨便嗎?
“是……呀。”她的聲音細若蚊蚋,悄咪咪低下頭,難為情極了。
藺修遊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眼眸微眯,對她說道:“鬼族有一神器五靈神鼎,可吸收萬物之靈,修為低者一旦靠近,神魂會被吸入鼎內,慢慢被神鼎同化、融合。”
他說正事,季攸攸抬頭看他,仔細聽。
“神鼎力量強大,無堅不摧,但也有弱點,最怕汙穢之物還有處子之血,一旦沾染,神力便會銳減。”
“哦。”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大師兄起了什麼歪心思呢。
罪過罪過,誤會大師兄了。
“大師兄,那我們要怎麼做呀?”
藺修遊沒有回答,輕飄飄懶洋洋地說道:“把你房裏的葡萄拿過來。”
這一晚上接下去的時間,季攸攸化身勤勞小丫鬟,貼心地剝葡萄給他吃。
她一顆一顆剝,他一顆一顆吃。
看他一顆不剩地吃完,季攸攸內心前所未有的滿足,似乎能為他做些什麼,她就會很快樂。
從前是她欠他太多,如果能一點一點給他補償,捂熱他冷硬的心,她對他的愧疚就會慢慢消散吧。
她心思百轉,藺修遊也在想著事情。
五靈神鼎,他誌在必得,至於聶之炤和上官雲遨,他也會順手救下。
驥靈獸被東耀城的人偷走,上官雲遨是東耀城的三公子,這麼一個現成的敲門磚,他怎麼可能放過。
第二天,複選如期進行。
關於少了兩人,雷管家的解釋是那兩人臨時有事退出。
八人一下變六人,除了藺修遊,其他人都暗自興奮,競爭對手一下少了兩個,他們的勝算提高,可不是讓人在夢中都能笑醒的事情。
文試開始,丫鬟們給參加複選的人呈上筆墨紙硯。
跟著藺修遊一起過來的季攸攸獨自一人乖乖坐在邊上觀看,丫鬟給她準備了許多吃食,但她一口沒動,兩隻眼睛盯緊了藺修遊,他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她都舍不得錯過。
他揮筆疾書,她不知道他寫了什麼,隻覺得他寫字的姿勢非常好看。
季攸攸喊醒神識裏的小白:“你知道在書中,大師兄的結局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