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怎麼救?靈脈血火盡毀, 沒得救!
於夜怒極恨極,無能為力。
“攸攸!”同樣察覺異樣的上官雲遨飛奔而來,看到已然沒了氣息的季攸攸,身形一晃, 悲痛欲絕。
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在他麵前停止了呼吸。
他還記得她依賴他、纏著他、對他笑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看到已然成靈的神劍, 他知道攸攸是因它而死,他怒從中來, 調動靈力攻向它, 想要把它毀掉。
“是你害死了她!我要你為她陪葬!”
剛剛成靈、懵懵懂懂、一團人形白霧的雪凜神劍劍靈“嚶”一聲, 神劍的傲氣促使它迎麵與上官雲遨對上。
一邊打架,還一邊轉頭重新認識了下它的主人。
這一瞧, 卻唬得它劍身不穩, 神氣頓時弱了三分。
主人……在流淚?
會哭的不是女人和小孩子嗎?
上官雲遨和雪凜神劍打鬥, 藺修遊恍若未見,他右手兩指按住懷中少女的眉心,強悍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她靈府, 試圖將她支離破碎的神魂困在體內, 予她一線生機。
“沒用的,你救不了她。”於夜提醒他殘忍的事實。
他不言不語, 手指輕顫, 擁緊了她,想要盡自己的一切力量讓她活過來。
淚如珠線。
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流淚,即便是受盡屈辱被逐出師門,即便是掉入妖界九死一生,他連哼都不曾哼一聲,遑論落淚。
他從未想過,她的死會讓他痛徹心扉, 生不如死。
她說他不愛她……她怎麼會認為他不愛她?
他待她不好嗎?他從未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思,隻寵著她一人,她為什麼還不知足?
他不再計較她從前對他做過的事,他早就原諒了她,為什麼她還要這樣變本加厲傷害他?
他這一生,徹徹底底栽在了她的手上,毀在了她的手上!
看著她生息全無,他痛苦、崩潰、不知所措。
“季攸攸,你醒來!你給我醒來!”他晃著她的
身子,恨透了無計可施的自己。
“行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藺修遊,你這就跟我回寶玥仙門見皓澤仙尊,看他有沒有辦法救攸攸。”
藺修遊?聽到這個名字,上官雲遨渾身一震,瞳孔猛縮,停手,轉身,看向他。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被封印的記憶盡數湧出,他想起了他的真實身份。
原來是他,竟是他。
“師尊……能救她?”藺修遊啞著聲音,抬頭看於夜,目光帶著希冀。
於夜冷聲道:“皓澤仙尊若不能,這世間便再無人能救活她。隻是,此去你的下場如何,我不保證。去是不去,你自己決定。”
他沒有猶豫:“我跟你走。”隻要有一線生機,他都會抓住,哪怕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哪怕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會去試。
他要她活著,她若死了,那他……便去陪她。
上官雲遨看著他們離開,沒有出聲,沒有阻攔。
他終於知道,他不是什麼遊三,他是藺修遊,寶玥仙門的大弟子,那個驚才絕豔後來卻杳無蹤跡的曠世奇才,他也根本不是攸攸的叔叔,而是她的大師兄。
攸攸那麼喜歡他……
他垂眸苦笑:藺修遊,我不計較你騙我、算計我,隻要你……救活她,否則……
被忽略、被丟下的劍靈很懵,這個人不跟它打架了,主人也好像不要它了,它怎麼辦?
它堂堂神劍劍靈,怎麼會落到這樣卑微尷尬的境地?
它唉聲歎氣,咻一下飛了出去,去追主人。
一日為主,終生是主。劍靈,從來都是忠貞不二的。
竟是他啊。
站在東耀城最高的閣樓之頂,抬頭看著禦劍離開的於夜和藺修遊,上官景楓森然冷笑。
怪不得他對他有著強烈的熟悉感,怪不得他打從心底對他忌憚,原來竟是故人。
既然如此,齊德四君這筆賬,就不得不與他好好算一算了。
高處風寒,吹起他的衣角,他身姿挺拔健碩,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一方梟雄。
可是對他來說,這遠遠不夠。
“這麼盯著他,怎麼,你怕他?”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韓恪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到他,上官景楓露出淡笑,言語客氣:“傷好了?”
“好個p!”一提到身上數不盡的鞭傷,韓恪就氣到咬牙切齒,他養了這麼多天才好下床,渾身依然疼得厲害,要不是上官雲燧那個蠢貨每天用靈力給他療傷,他怕是到今天都爬不起來。
上官景楓:“堂堂聖獸受這般屈辱,自不能就這麼算了,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
韓恪鄙夷地看他一眼:“你幫我報仇?我看就算你親自出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吧?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你還是不要誇下海口讓人笑話了,還是好好地做我讓你做的事情吧。”至於藺修遊,自然由他卯足了勁對付。
上官景楓並不計較他的態度:“你放心,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隻等時機一到,必能攪得三界大亂,屆時就是你榮登妖界之主的大喜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