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修遊手掌攤開, 暗格裏的盒子飛向他,穩穩落到他掌心。
他放下手中的畫,打開了盒子,映入眼簾的不是水夷仙草是什麼。
水靈光縈繞的水藍色仙草被連根拔出, 藏於這一方小小天地。這個暗格有他設下的封印, 所以輕易不會有人發現。
小混賬……
為什麼總要害他?
他心中哀痛,卻又忍不住苦笑。
不恨了, 再也不恨你了, 從前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隻要你活過來,我們好好過完這一世, 好嗎?
他失魂落魄, 將水夷仙草拿起, 卻見底下還壓著一封信。他疑惑,將盒子放下,拿起那封信, 又把仙草放回去。
拿出信紙, 打開,上麵的字跡是她的。
【大師兄, 我有苦衷的……我很喜歡你, 唉……你別讓我天天做噩夢了好不好?】
簡簡單單的幾行字,末尾還加了個哭臉,落款有時間,寫在他離開寶玥仙門的五天後。
楚楚可憐的語氣,他甚至能想象她當時焦慮苦惱的模樣。
是做噩夢嗎?卻也不完全是。
被逐出仙門的那晚,他帶著一身傷去了她的房間,恨不得將她滅殺, 可當他看到她沉睡時乖巧無害的模樣,他又軟了心腸,狠不下手。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外表看上去那麼柔弱單純的女孩會有那麼惡毒的心思,他一次次相信她、原諒她,卻隻是縱容著她變本加厲。
他在她床邊站了許久,直到她迷迷糊糊半睜眼睛與他對上,他才閃身離開……
“有苦衷麼?什麼苦衷?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醒來,告訴我啊,不管是什麼,我都原諒你,再也不傷你……”內心苦楚,血淚落下,他收了水夷仙草和信件,離開了寶玥仙門。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他要盡快找到火龍珠和引魂燈。
火龍珠……還真是冤家路窄啊。火龍珠在赤焰金驪獸一族的手中,驪青是赤焰金驪獸一族族長的胞兄,他把驪青困在鬼霧
林六十年,要想從他們手中拿到火龍珠,定要費一些工夫了。
八百裏疾行,三個時辰不到,他便到了赤焰金驪獸的地盤。
剛落地,便被五隻獸形的赤焰金驪獸團團圍住。赤焰金驪獸形狀似馬,周身赤焰環繞,雙眸如血石,姿態俊美,盛氣淩人。
“我道是誰,漫天水汽令人生厭,原來是你,藺修遊。”一名相貌妖豔的紅衣女子飛身而下落到他麵前,態度傲慢,一臉嫌惡,“擅闖我族地盤,怎麼,當我族無人能對付你了嗎?”
藺修遊:“我要見驪青。”他微垂頭,語聲平淡,少了平日的狂妄之氣。
“你要見驪青哥哥?”驪千雁冷笑,“你要見便讓你見嗎?你當你是誰?給我上,殺了他!”她手一揚,下了命令。
五隻赤焰金驪獸一躍而起,周遭烈焰噴薄而出,將藺修遊困住赤焰之中。
藺修遊沒有使用靈力防禦抵擋,任憑烈焰灼燒,咬牙強忍。
驪千雁眉頭皺起,心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用靈力抵抗,就算他道法卓絕,不至於丟了性命,但所承受的痛楚可一分不少。他在搞什麼鬼?
難道有什麼陰謀?
她驚疑不定,眸色一冷,抬手喚出武器金犀角攻向他。眼見金犀角就要刺入他胸膛,他居然仍是站在原地不動,她雙目睜圓,就這麼刺中了他……
四周圍一片寂靜,隨後……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我看像,他好像是故意來找死的。”
“他不是妖界的妖尊嗎?他管理的祭月城妖兵無數,我們要是殺了他,那些妖兵會不會為他報仇?”
“不好說。”
……
五隻赤焰金驪獸竊竊私語,很有默契的離他遠了一點。
驪千雁看看他,又看看插在他胸口的金犀角,一臉懵:“你幹嘛不躲?你存心來找死?”
藺修遊神色不變,似乎並不覺得痛:“我要見驪青,請代為通傳。”
“你找我驪青哥哥什麼事?”
“我
有求於他。”
怪了,他堂堂妖尊,有求於驪青哥哥?驪千雁收了手,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胸口插著的金犀角,思索著要不要拔出來。
哪知,藺修遊沒事人似的抬手就把金犀角拔了出來,交還給她,為自己的傷口止了血。
碗大的傷口,讓人看了瘮得慌。
驪千雁嫌棄地撇了撇嘴,以火靈力清洗幹淨金犀角,收了起來,對他說道:“跟我走。”
一盞茶的功夫,藺修遊便跟著驪千雁踏進了驪青的地盤,錦衣玉服的驪青在靈氣繚繞的洞府中欣賞著歌舞,品嚐著美酒佳肴,左擁右抱,好不暢快。
他哈哈笑著一杯酒入口,還沒咽下去,就見自己的親妹子領著他的死敵走了進來,他大受驚嚇,被入口的酒嗆到,一下噴了出來,驚得身邊的兩位美人一下逃開,離他丈餘。
“咳咳,咳咳咳……”他咳了半天,眨了眨眼,再次看向來人,確信自己沒看錯,拍案而起,“藺修遊,怎麼是你?!”他怎麼跑到他的地盤上來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