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燃著檀香。
蘇冰櫟坐在梳妝鏡前細細描眉, 肥壯的大黑貓趴在梳妝台上呼呼大睡。
鏡子裏突然出現了男人的身影,黑貓也察覺到來人的氣息,猛地驚醒, 怯怯地抬起頭,兩耳一動,縮著身子跳下梳妝台, 識相地竄到了門外。
蘇冰櫟的動作慢了下來,看著鏡子裏的男人, 嫵媚的臉龐添了鬱色,不太高興。
燕重笑了下,走到她的身側, 從她的手中拿過眉筆,轉過她的身子, 托起她的下巴, 專心地為她畫眉。
“藺修遊和季攸攸從地脈出來了,毫發無傷,你怎麼不去探望一下?”畫得差不多了, 他抬筆,出聲問她。
蘇冰櫟“哼”了一聲,不悅的神色爬滿了她的小臉:“去探望,然後把情況都告訴你, 對嗎?燕重,你就是存心讓我做奸細,幫你害人, 我討厭這樣!”
“小櫟兒,你想多了。”燕重輕歎一聲,“我不過是關心藺修遊, 想知道他的情況罷了。他在妖界的地位舉足輕重,我不多盯著些怎麼行?”
“你又不是沒有手下,前不久你不就收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嗎?你讓她幫你去看呀,叫我幹嘛?”
“怎麼這麼小氣,連那種女人的醋都吃?她哪有資格跟你相提並論,不過就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你若不喜歡,等用完了,我就把她殺了。”他知道她說的是衛蓉。
那個女人是寶玥仙門的弟子,利用她可以做一些他做不了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將她暫時收歸旗下。
小櫟兒竟在意了?
吃醋?怎麼可能?嫌棄罷了!蘇冰櫟翻了個白眼,從他手中奪回眉筆,轉過身去,收了尾,將眉筆隨意地丟到了梳妝台上。
“燕重,我不想理你,以後你少出現在我的麵前。”她沒心思同時應付兩個男人。
燕重站到她的身後,雙手覆在她的肩膀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再對我這樣耍脾氣,不怕我殺了他嗎?”
蘇冰櫟對著鏡子裏的他眼一瞪:“你敢殺他?你不怕寶玥仙門殺到你的妖界去?”
“我神不知鬼不
覺的把他殺了,然後把你擄到妖界,你說,誰能知道是我動的手?”他笑得極壞,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
“你威脅我?你以為我會為了他受你的威脅?真是可笑,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你和他兩個男人!”她嗤之以鼻。
“嘖嘖,真無情!”他在她的粉頰上親了一口,放下身段哄她,“就當我求你,如何?”
這回,蘇冰櫟沒有一口回絕,她掏出帕子,擦了下剛剛被他親過的地方,皺了皺眉頭。
“你以後不許親我,不許對我動手動腳的!”
燕重眼眸一暗,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放開了她。
蘇冰櫟起身,一邊準備出門,一邊說:“我隻是去看看攸攸的情況,才不是當你的奸細。”
“我知道。”燕重微笑著送她出門,卻在她離開後冷了神色。
雖然她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卻知道她願意妥協是為了保護於夜。
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用在了於夜身上,對他卻不理不睬,嫌棄到了極致,連他碰她一下都反感。
他並不是非她不可,也不是隻有她這一個女人,但他卻一點都不想看著她把一顆心放到其他男人的身上。
他不準。
擎華殿中,氣氛冷凝。
季攸攸並沒有把藺修遊依靠九焱魔石死裏逃生的事情說出來,但是青雲卻猜到了這個可能,並告訴了掌門嚴夙。
“修遊,攸攸,此事非同小可,不容隱瞞。”嚴夙看向他們,神情嚴肅,“若修遊真的借助了九焱魔石的力量,那我們要想辦法去除他體內的魔性,防止他入魔。”
哦,竟是九焱魔石?藺修遊挑了下眉,怪不得他覺得體內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在遊躥,竟是九焱魔石。
季攸攸繃著小臉,低垂著頭不說話,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就是擔心這些老迂腐們多想。
就算大師兄真的入魔又如何,隻要他不害人,那是人是魔不都一樣嗎?有她陪在大師兄身邊,還有發財給她的佛珠,她並不擔心大師兄有可能入魔一事。
藺修遊偏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不愉的神
色,溫和地笑著,轉頭對嚴夙說道:“事實應如青雲仙上所說,確實是九焱魔石救了我的命。”
聽他承認,嚴夙和於夜的臉色雙雙一沉,覺得大事不妙,青雲倒是一點不意外,神色未變,坐在椅子裏,右手還攥著那枚未及還給藺修遊的戒指。
“修遊,你現在感覺如何?”於夜關心地問他。
藺修遊:“並無異常。”
嚴夙臉色難看:“等你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哪裏還來得及?我們要防患於未然,盡早把你體內的魔性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