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 他們的命還不錯。
懸崖下是一條河流,馬車墜河後,三人掉入河中, 順著水流而下。
三人皆懂水性, 入水後又抓住了浮木, 順流而下, 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上岸。
季攸攸被刺客打了一掌, 五髒六腑難受得緊, 上岸後, 秦煜灼喂她吃了一顆藥丸。
“貞兒, 朕扶你走。”秦霆澤好生將她扶住,往前走, 尋找可休息的地方。
秦煜灼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相擁相依的親昵背影,異常沉默, 沿途借著月色撿了一些幹枯的樹枝。
他們走進樹林,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生了火,脫下濕衣烘烤。
季攸攸脫去外衫後便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 不敢出來。秦煜灼在, 她自是不好意思光著身子麵對他的。
所幸秦霆澤很快烘幹了自己的外衫,走到她身旁, 把衣服給她裹住身子,又讓她脫下兜衣小褲。
她害羞得緊,忸怩了一會, 終是受不住濕漉漉的難受感,摸索著把潮濕的肚兜和小褲脫下來給了他。
過了一會,她偷偷探出一顆腦袋, 不曾想一下便對上了秦煜灼冰淩淩的雙眸,她呼吸一凝,匆忙躲了回去。
幹嘛那麼凶嘛,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就不能友好一些嗎?季攸攸心裏腹誹著,有那麼一絲絲憤然。
她裹著秦霆澤的衣服,靠在冰冷的石頭上,聽到秦霆澤主動說了幾句話,但秦煜灼一句都沒有回應,她又忍不住為秦霆澤不平。
阿澤是皇上,是兄長,秦煜灼怎麼可以對他那麼不敬!
沒多久,她的兜衣和小褲也幹了,秦霆澤遞給她穿上。
穿上兜衣和小褲,季攸攸才敢挪到火堆旁,幫著一起烤衣服。
兩個大男人都脫了上衣,裸露上半身,她垂著眼眸緊挨著秦霆澤坐著,不敢亂瞟,乖乖地拿過一旁的濕衣服烘烤。
三個人的氣氛有點尷尬,季攸攸大氣不敢喘一聲,話也不敢說。
“身子好些了嗎?”秦霆澤注意到她的不自在,緩聲問她。
季攸攸點頭:“好多了,晉王殿下的藥很有效果。”
“別擔心,明日天一亮,護龍衛就能找到我們。”
“嗯。”他沒事,她便沒什麼可擔心的,“阿澤,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刺客?你知道是誰想殺你嗎?”
秦霆澤:“朕會查清楚。”有能耐調動這麼多刺客的,整個皇城也沒有幾個啊。
季攸攸的裙子和外衫很快便幹了,她換上自己的衣服,把寬大的玄衣還給了秦霆澤。
夜色更濃,好在已近五月,天氣轉暖,又有火堆取暖,並不冷。
秦霆澤的衣服烤幹後,季攸攸一件件為他穿上,又陪著他坐到一旁的樹下,二人說了一會話,言行親密。
火堆劈啪作響,季攸攸忍不住看向火堆那邊的人,卻見他低垂著頭一徑沉默,看不出情緒。
他的左手臂受了傷,可他卻一直沒有處理傷口,她看得揪心,想要為他包紮一下,又怕阿澤誤會,隻得先按捺下。
沒多久,秦霆澤便靠著樹睡著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煜灼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漫無目的地在林中走著。
起了殺心。
殺意沸騰,他若再不離開,會動手。
手中攥緊了血紅色的瓶子,裏麵的毒藥他隻要給秦霆澤吃上一顆,頃刻間他就會死於非命。
他死了,那個蠢東西便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