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安德海之死(1 / 3)

同治十二年,春。

“太後娘娘,已經派人去了三次了,可皇上。。。”李蓮英小心謹慎地說。

“這麼重要的日子,文武百官都在。繼續去請!”慈禧道。

慈禧自上次小產後,我雖隻是禁足了她三年,可她卻在長春宮裏一待便是五年,每日燒香禮佛,也算過得淡雅。這五年來,朝中大小事務,皆由恭親王與醇親王商議上報,再由我做定奪。相較於慈禧的鐵腕治治,我更傾向於以德服人,可是洋人的火槍,內亂的長矛卻偏偏不聽這一套,殺伐決斷上,不免要多和太皇太後商議。如今,載淳已經到了選後親政的年紀,我便親自把慈禧請出了長春宮,一同春耕。此舉也是要讓大清後宮,以及議論紛紛的朝野明白,兩宮太後並無嫌隙,如今,她們要攜手歸政於當今的皇上。

皇城北郊外,八十畝良田被禁軍層層包圍。我與慈禧身著便服,頭戴裝飾著絹花的鈿子,春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身後以恭親王和醇親王為首的一眾文武百官,一字排開。今天是正春。按照祖先規矩,要由皇帝率領百官春耕,以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也是為普天下的百姓做出表率。

“萬歲爺,西太後娘娘都派人催了三次了,您再不去,怕是不好。”養心殿內,載淳翹著二郎腿,悠閑地躺在木榻上,斑駁的太陽透過窗紙打在他俊俏的臉上,載淳如今已年過十八,長得一表人才。

“不去~”載淳小聲說。

“皇上好倔的性子,待到西太後回宮,又該找您麻煩了。”隨著一個男子的聲音由遠及近,載淳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二叔,朕不去。”

“奴才給皇上請安。”祁羅跪下行禮。

“二叔快起來。今天又給朕帶什麼新鮮玩意了?”載淳問道。

“那皇上先告訴奴才,您為何不去春耕?這文武百官可都候著呢。”祁羅問。

“朕已經到了親政的年紀,可是母後們還是不把權利給我。我去春耕,做個傀儡有何意義?還不如在這東暖閣裏曬太陽。”載淳說。

“皇上,兩宮太後是怕您。。。”

“是怕朕涉世未深,無法控製朝堂局麵。她們此舉是幫朕穩定朝政。”載淳搶過話來。

“皇上英明。”祁羅道。

“二叔,這些話朕聽都聽膩味了。”

“皇上您可知,兩宮太後正在為您張羅選後。”祁羅說。

“選後?”載淳顯然勾起了興趣,隨即又平淡地說了句:“東太後所選,定是大家閨秀,木訥死板,沒有意思。西太後所選,必然為世家女子,鞏固政權,朕依舊是個木偶。”

“皇上,這皇後與寵妃不同。自古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立後,乃是帝王親政的標誌。若皇上不喜歡,日後多納幾個妃子便是。”祁羅說。

“你這話說的有道理,朕愛聽。”

“那皇上可否與奴才一同去京郊春耕?”祁羅試探著問。“文武百官和兩宮太後,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

載淳露出一臉壞笑,“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是誆朕的。若皇額娘真想給朕立後,為何朕自己不知?朕不去,小樂子,送客!”

“皇上,皇上。。。”祁羅還沒把話說完,便被小樂子帶了出去。

“祁羅大人,這皇上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你別往心裏去。”養心殿外,小樂子寬慰著祁羅。

“唉,不知如何向姐姐那邊交差了。”祁羅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郊外,文武大臣早已議論紛紛,恭親王和醇親王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娘娘,這皇上還是不來,這可如何是好?”春翠小聲的問我。

我看了一眼慈禧,她朝著我搖了搖頭。

“起耕。”我輕聲說。

“太後,不等皇上了嗎?”奕?問道。

我並未理會他,在春翠的幫助下,舉起了犁車,慈禧見狀,也推起了另一輛。

“太後起耕嘍!”李蓮英高聲喊著。

“太後娘娘,您聽說了嗎?”此時,玉沁走到了我的身旁。

“恩?”

“安德海的事兒。”玉沁小聲說:“他借著去江南織造為皇上做龍袍,一路上搜刮各路官員,文武百官苦不堪言。據說,安德海還私做了龍袍。”

“什麼?”我放下了手中的犁車,回過頭看了一眼慈禧,繼而問玉沁:“此話當真?”

“當真!是家父給奴才傳來的消息。據說之前也有不少官員上奏折,許是被恭親王和醇親王給攔下了也未可知。”玉沁說著,接過我手中的犁車來。

“太後。”此時,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此時,我的胳膊被一雙白皙溫潤的手扶著,“您慢點,仔細著地上。”

我轉身看了看這女子,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常服,短小精悍的二把頭,兩側分飾兩朵淡黃色的絹花。眉色和唇脂都是極其淡雅的顏色,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丫頭,還不快給太後娘娘請安。”此時,從後麵小跑著過來的大學士賽尚阿說道。

“奴才給東太後請安,願娘娘萬福金安,如意順遂。”這女子鬆開了我的胳膊,跪下行了大禮。

“嘉嘉?這位是嘉嘉嗎?”我看了看賽尚阿。嘉嘉幾歲的時候,我的姑姑曾把她帶進鍾粹宮請安,自那以後,便再無機會見到。我看著眼前這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皮膚白皙,雙眸水靈動人,溫文爾雅的麵相下,又有幾分活潑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