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姑娘來得可真早。”柔妃身著一身粉色襦裙,同貼身丫鬟帶著些吃食到了摘星樓時,沈半夏已經在此等候片刻了。

沈半夏聽得柔妃到來,緩緩轉身行禮,“民女叩見柔妃娘娘。”

“免禮。”柔妃與沈半夏共遇三次,可沈半夏今日還是第一次給她行禮,柔妃心裏似乎明白了用意,即刻笑了起來。“聽說皇上可賞了半夏姑娘不少好東西,日後必定平步青雲了。”

“柔妃娘娘話重了,皇上賞賜給民女的東西哪裏比得上娘娘宮裏的一絲半點?”沈半夏嘴角微上揚,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卻又似有幾分炫耀。

“半夏可用過早膳了?本宮帶了些糕點,若是沒吃,倒是陪本宮一同用膳。”柔妃轉頭示意貼身丫鬟將吃的從籃子裏拿出來,擺在桌上。

白米糕,綠豆糕,紅棗糕,沈半夏亦坐下看著盤子裏的糕點。“娘娘的早膳倒是豐富。”

“半夏姑娘不要嫌棄才是。”柔妃將糕點推向沈半夏,沈半夏也不推辭,將一塊白米糕拿起來放入嘴裏。

既然如此,柔妃也不必再拐彎抹角,“半夏姑娘若是要進宮,可知道對手是誰?”

沈半夏冷笑,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嗎?“民女不知,還請娘娘提點。”

柔妃倒是也不怕,“這後宮目前的形式……葉嬪有了孕,日後若是生了皇子,必定母憑子貴。其後就是湘嬪……”說到沈蓯蓉時柔妃特地頓了頓,觀察沈半夏的反應,可看沈半夏沒有絲毫變化才繼續說下去,“湘嬪如今算是宮裏比較受寵的,位居嬪位卻享受妃位的待遇,準立私廚,日後升妃或者貴妃也不是不可能。這宮裏的規矩,恐怕半夏姑娘也明白,就不用本宮多說了吧。”

沈半夏冷笑,說來說去,柔妃就是想讓自己幫她除掉這兩塊礙腳石。“昨日民女與湘嬪鬧翻的事……娘娘竟不知道嗎?”

“隻要半夏姑娘本意同本宮一致,那我們就是朋友。”就是說隻要沈半夏答應跟她結盟,那麼她會幫她進宮。

“那娘娘可有什麼好的計劃?”

一看沈半夏答應,柔妃立刻笑了起來,同沈半夏悄了幾句耳語。“半夏姑娘聰慧,懂得本宮的意思吧?”

沈半夏拿起一塊綠豆糕緩緩放入嘴中,眼神放在遠處的明玉樓,並沒有回答柔妃。

“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麼?”與浣剛踏進明玉樓就看到沈蓯蓉正在抄寫什麼東西。

“過幾日皇後要去甘露寺祈福,本宮跟各宮妃嬪都要一同前去。既然是祈福,本宮想抄一些地藏菩薩本願經,等那天一同帶去甘露寺燒了。”雖回答與浣,但沈蓯蓉手裏的筆還是不停在寫字。

與浣一聽這話,連忙走上前去,想瞧瞧這地藏菩薩本願經到底是什麼經。“譬如工畫師,分布諸彩色,虛妄取異相,大種無差別。大種中無色,色中無大種,亦不離大種,而有色可得……”讀了幾句沒能理解這經文的含義,是為誰祈福,祈的什麼福,一概未知。“娘娘,這經文是替誰祈的福?祈的什麼福?”

“皇後說去甘露寺替皇上祈福,替蒼生祈福。可本宮隻是這後宮一個小小的妃嬪,哪裏有資格為蒼生祈福?”沈蓯蓉有些累了,畢竟從椒房殿一回來就抄到現在,“這是本宮替皇上祈福而抄寫的,願皇上龍體安泰。”

與浣一笑,知道自家主子就是事事為皇上著想。看沈蓯蓉停下了筆,便問:“娘娘可是累了?”

沈蓯蓉點了點頭,“本宮從椒房殿回來便在此抄寫了,是有些累了,不過還有許多沒抄呢。”

與浣走上前給沈蓯蓉捏捏肩,“那奴婢給娘娘捏捏肩。”

“本宮今日來一直覺得身體疲憊,不知為何。”沈蓯蓉又想起自己動不動就會感覺到累,疲乏的事,可宋文說不是私廚那邊的問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娘娘可能是每天太過勞累了,抽個空好好歇息幾天,便好了。”

與浣的手勁剛剛好,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輕,沈蓯蓉很是享受。

沈蓯蓉還陶醉在與浣給自己捏肩的幸福感裏,誰知沈南辰二老便過來了。

“爹,娘?”

沈蓯蓉連忙起身到門口欲將二老迎進來,誰知二老卻搶先一步跪在地上行禮,“草民叩見湘嬪娘娘。”

這宮裏的規矩沈蓯蓉有些厭煩了,自己的爹娘還要跪拜自己,難道不怕折壽嗎?

這古人說百善孝為先,父母之大,僅低於天地,可是在這宮裏卻有不是如此,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