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的侍衛哪裏敢隱瞞,靠近了轎簾連忙解釋道“前方遇到了貴國公府的馬車,可需要咱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給娘娘讓路?”
“那是自然,就算是貴國公府又怎樣,哪裏有不給娘娘讓道的道理。”與浣有些氣憤道。
沈蓯蓉聽得貴國公府四字,突然身後一陣涼意,現在還不是時候跟皇後撕破臉皮,所以用身份逼貴國公府的話,一來讓人傳到皇後耳裏則可是非說自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跟皇後抬杠,二來,他們今日出行坐的馬車實際上也就跟那些官商小姐的車差不多,也難怪貴國公府的人不會給他們讓道。連忙阻止了,“慢著!將馬車向邊上靠一靠吧,等他們走了咱們再走也不遲。”
“是。”簾外的侍衛應了,才將馬車靠邊停了。
與浣則不高興了,嘟嘴道,“娘娘!”沈蓯蓉輕輕笑了笑安慰了一下與浣。
卻說貴國公府的馬車緩緩走過來時,忽然車外一陣唏噓,引來了沈蓯蓉的注意。
沈蓯蓉輕輕掀開了簾子的一角,想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卻看到原來有一女子不顧馬車是否注意到她,直接跪在了馬車前麵,這才引來周圍的人觀看與一陣唏噓。
“何人敢擋了貴國公府的馬車!?”駕車的人有些怒意,仰頭問道。
還不及那女子回答,其身後不知哪裏竄出來四個大漢,一把準備將那女子抓起。女子連忙反抗,瞬時哭的梨花帶雨,“小女子不知是貴國公府的馬車,擋了去路,還望大人恕罪,但今日小女子被爹爹賤賣,倘若大人能收了小女子到府中,免我流落風塵,小女子做牛做馬,無以為報!”說完還一直朝著馬車叩頭。
與浣見狀不由憐憫起來,“倘若她能進貴國公府為奴那還是好的,不然就要被買到那些個煙花柳巷之地了吧。”
沈蓯蓉自然也知道,不過朝那女子看過去,長得倒是漂亮,這樣的女子到貴國公府隻做下等丫鬟豈不是暴殄天物?“以她這樣的姿色,到了貴國公府也不是做粗使丫鬟的料子。依本宮看,她若是進了貴國公府,做不了姨娘也是可以做妾室的。”沈蓯蓉輕輕說道。
與浣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沈蓯蓉也不再看外麵了,隻正身坐在車內等這件事過去。
“貴國公府不缺丫鬟,快快離開!”駕車的人不耐煩的開始驅趕那女子。
沈蓯蓉可以想象的出來那女子此刻的表情定是死死不願離去,等著車內的人發話。“還請大人救救小女子,救救小女子!”還不忘給車內的人磕頭。
那四個大漢聽得貴國公府的人說不缺人,那也就不必再管了,直接將那女子從地上拉了起來,譏諷道,“還想進國公府?下輩子吧!跟我走!”
“慢著!”沈蓯蓉忽聽到一男子的聲音,應是貴國公府車內坐的人,又才湊過去跟與浣一同看著外麵的情況。
隻見簾子緩緩拉開,竟是一身穿鴨卵青色衣裳的男子,不過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就如剛剛那聲“慢著”裏透露出來的無力一般。不過也還算是俊俏的。
聽聞貴國公府有位公子,係皇後蔣雯萱的親弟弟,不過從小久病纏身,十足十的藥罐子。算起來應該比自己年長一歲,想來定是他了。
“大人救救小女子!”原本被拖起的女子又在一瞬間掙脫,跪在地上直磕頭。
隻見車內的人輕輕咳嗽兩聲,又吩咐了身邊的丫鬟一番,丫鬟點了點頭,下了馬車朝那女子走過去。沈蓯蓉不禁感歎,貴國公府怎的如此輕易讓人進府呢?怕若是進了個什麼不知道身份的人,那可了得?卻聽見那男子緩緩道,“你將這些銀子與了他們,便速速離去吧。”與此同時那下車的丫鬟也遞了一袋子銀兩給那幾個壯漢。
沈蓯蓉勾了勾嘴角,救又不救,真是有意思。
“小女子家父是個酒鬼,還濫賭,大人今日與了他們錢財,他日小女子也一樣會被他們抓到那煙花柳巷之地,還求大人收小女子入府,救小女子脫離苦海。”本以為就此算了,誰知道那女子竟然不依不饒,有股要跟車上的人死磕的意思。
那男子不再說話,轉而為幾聲猛咳,嚇得剛剛下車給銀子的丫鬟連忙大步流星向車內跑去,一邊拍他的背一邊問,“主子,您沒事吧?”又轉頭向地上的人兒怒道,“主子既已給了他們銀子,你日後的事也與貴國公府無關,惹得主子動氣,還快速速離去!”
他將簾子放下,不再說話。至此,那女子似乎也心灰意冷,緩緩站起身來,“是小女子不對,本就不該擋了大人的去路,還惹得大人動氣,但求看著小女子隻為了保命的份上,饒了小女子。”說完便朝邊上退了退,給馬車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