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落在房簷上,再從房簷上落到地上,打出“噠”的聲音。空氣裏多了一份濕潤,來自上天給的星辰。
沈蓯蓉慢步走到禦花園,那百花齊放的景象,姹紫嫣紅!雨滴重重的擊打在花瓣上,但似乎把花瓣想得太過脆弱。花骨朵輕輕彎下了腰,將雨滴送到地麵,最後轉化成了自己的生長條件。
以柔克剛,以小治大,這又何嚐不是一個好方法呢?沈蓯蓉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新鮮空氣,頓時覺得心情都好了許多。
再看看花園旁邊的池塘,裏麵的魚兒時不時也要遊出水麵來呼吸一下這來自上天的恩惠帶來的清新空氣,實在是生機盎然。
“娘娘,雨天路滑,您走裏麵一點。”與浣總是那麼細心,可以給沈蓯蓉提醒生活裏的大小事。
沈蓯蓉低頭看了看腳下,也不算離得太近,不過當然還是注意一些要好得多。
三人在雨中就這樣轉了一圈,沈蓯蓉又看到了與浣跟與蘿身上單薄的衣服,這才覺著自己疏忽大意,竟忘了提醒她二人穿了衣服再出門,便是想回明玉樓了。
誰知剛走過小竹林,便看到一個宮女手裏領著一個白白的東西,嘴裏還直罵道,“你這個賤骨頭,體型不大,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偷吃主子的東西害我被主子罵,我打死你!”
眼看那婢女就要動手,沈蓯蓉忙道,“住手!”婢女停住了手,回過頭來看了看,確定是沈蓯蓉後,又才給沈蓯蓉行了個屈身禮。按理來說丫鬟見到娘娘,那是應該行下跪之禮,但是她手裏有貓,沈蓯蓉也不多計較。示意那婢女將貓咪給她後問,“怎麼了?”
“回娘娘話,這隻貓跑到安淑儀的寢宮裏將安淑儀的糕點偷吃了,安淑儀說將它扔到宮外去。”婢女說話有條有理,看來不是撒謊。
沈蓯蓉這才有些疑惑,“安淑儀?她沒有讓你把這隻貓殺死嗎?”沈蓯蓉輕輕撫摸了一下雪兒早已經被淋濕的背。
那婢女也不知道沈蓯蓉怎麼突然問這種話,但還是如實答了,“安淑儀說讓奴婢把它丟到那邊池塘裏去。”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寢宮,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一樣,連忙說了句“奴婢還有事,先告退了”便回了殿內。
沈蓯蓉目光追隨著那婢女,直至看見她走進了安淑儀的寢宮。目光順勢向上,看到了她寢宮的牌匾,不禁搖了搖頭。安淑儀,這麼久了,還是一點兒也沒變。
帶著雪兒回了明玉樓便將它給了與浣,讓與浣將它身上擦幹。不知是恨還是為何,自從沈蓯蓉小產之後,每每看見雪兒她都覺得難過。可是細細一想,雪兒也是被人陷害,並不是本意要這麼做,它隻是個畜牲,又怎麼會懂得那個時候不應該衝撞沈蓯蓉呢?但也因為它隻是個畜牲,所以它不會明白沈蓯蓉失去孩子的痛苦。
與浣當然也明白,所以將雪兒弄幹之後便放它到自己的窩裏休息去了,沒有再將它給沈蓯蓉。
沈蓯蓉突然想到這些事情,原本好好的心情又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娘娘,出去走也有些累了,去歇息會兒吧。”沈蓯蓉看了看窗外,是啊,走了也有好一會兒,也確實有些累了,而且下雨天最適合睡覺了,索性點了點頭,便轉身去了床上。
與蘿伺候著沈蓯蓉睡下,將被子給其蓋好,這才自己去忙了。
沈蓯蓉也許是真的累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便睡沉了下去,待沈蓯蓉一覺醒來時,竟已是第二日五更。揉了揉眼睛,喚了兩聲與浣,便見得與蘿從屋外進來。
“娘娘,有什麼吩咐嗎?”與蘿看現在天色也還早,也不知沈蓯蓉現在醒來是有什麼事。
沈蓯蓉頓了頓,才輕輕搖了搖頭,“沒事。與浣呢?”
“與浣跟奴婢換班,睡覺去了。”
“睡了多久了?”沈蓯蓉看了看天色,恰好可以去做一件事,不過帶不帶與浣還是要看看與浣已經睡了多久了。若是睡得早了,那便叫上她,若是睡得晚,那便不用去叫她了。
與蘿還不知道沈蓯蓉要做什麼,“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娘娘找與浣有事?”
沈蓯蓉考慮了一下,不知道與蘿跟與浣平時睡多久,“你們倆平時都是怎麼換班的?”
“從酉時算起,一人兩個時辰。”
沈蓯蓉有些吃驚,原來與蘿她們每日都隻休息四個小時,然後起來還要做這做那。“以後你跟與浣搬到本宮寢殿的偏殿住,天亮之後再收拾好就行了。”
與蘿感激,不過禮數還是要有的,“娘娘心意奴婢感激不盡,可是這哪裏行,開朝以來,便沒有聽過宮女可以歇在主子寢宮裏的,娘娘哪裏能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