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夜風在夜空中靜靜的流淌著,皎潔的月光輕柔的傾瀉在了地麵上,落在了一抹晶瑩的雪白。

沈蓯蓉站在碧水湖邊,手中拿著一袋錦綢包裝的魚餌,清風拂過,清澈的湖水掀起了層層的漣漪,泛著淡淡的金光。

“張大人,您很準時。”沈蓯蓉身著一襲簡單的藍色紅裝,簡單的發髻上點綴著幾顆珠花,她纖細的素手輕輕的抓了一把魚食,動作利落的丟在了湖中。

張大人看著沈蓯蓉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心裏禁不住多了幾分埋怨,“娘娘,現在前朝正在為您被降位的事情而爭論不休,您竟還有這雅興去過那湖中魚兒的溫飽?”

輕柔的月光落在了沈蓯蓉淡染脂粉的臉,她嘴唇粉嫩,眸子裏卻有些冷冷的寒意,“怎麼?那些個大臣不問前朝政事,倒是對於後宮的事情感興趣的很。”

張大人看著沈蓯蓉雖然穿著樸素的宮衣,但貴人的氣質依舊出塵,他看著沈蓯蓉一臉不悅地模樣,心底也有些不高興地輕歎了一口氣,“娘娘有所不知,前朝的那幾位老臣,一致認為皇上對您的處罰不足為戒。”

沈蓯蓉看了一眼湖麵,水中隱隱約約可以見到來回歡悅遊動的魚兒,聽完張大人說的話後,她秀氣的柳眉輕輕地皺了皺,“不足為戒?那以他們看來,什麼樣的懲罰才最讓人滿意呢?”

張大人看著沈蓯蓉嬌豔的容顏,以及她眼底深處深藏的那抹狠意,原本想要說的話去死死地,卡在了喉嚨裏,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沈蓯蓉的目光流轉到張大人的臉上,她看著張大人一臉猶豫的模樣,唇邊染上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大臣們的意思,應該是將本宮打入冷宮,永不見天日吧?”

張大人聽到沈蓯蓉不以為意的說出了一句話,額頭上禁不住冷汗涔涔,微涼的晚風輕輕的掠過,張大人不寒而栗的抖了一下。

“娘娘,那…那確實是大臣們的意思…但…但,皇後娘娘堅持說要處死娘娘,以儆效尤。”

“放肆!”沈蓯蓉聽到這話後,手中的魚餌悄然滑落在了地麵上,臉上慢慢凝結了憤怒之色,但又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連忙轉了口氣,“殺了本宮?以儆效尤?皇後當真是為六宮之主,處事狠辣不留私情,但隻怕皇上是不會應允的。”

沈蓯蓉的眸子裏的狠厲之色快要溢了出來,她纖細的手指慢慢的收緊成拳頭,恨意充斥心頭,皇後,你可當真是恨我入骨,這一手的斬草除根,果然狠辣決斷。

張大人看沈蓯蓉驟然之間變了臉色,臉上的多了幾分驚恐的意味。

“皇上那邊自然是偏向娘娘的,隻是皇後態度堅決,而恒太妃那邊也是勢單力薄,更加不敢站出來與皇後抗衡。”張大人看著沈蓯蓉的一身宮衣,心裏暗自無奈,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換上那身錦衣華服。

“不打緊,暫且忍耐,過了這些天之後,自會有與皇後談判的談資的,到時候,皇後也不敢輕舉妄動。”沈蓯蓉心裏深知桓太妃除了眼下張大人等人,也就沒什麼能夠用到的了,禹欽驟然離去,桓太妃心中也是悲痛萬分,如今被調離守墓,勢力自然單薄了。

聽到沈蓯蓉說出這樣的話,張大人的心中驟然一陣欣喜,這就說明,沈蓯蓉已經想出法子能夠化險為夷了?

“娘娘,您心中是否已經有了計劃?卑職願為娘娘盡心盡力。”張大人看著沈蓯蓉如花一般的容顏,自然是比皇後勝上百倍,雖然權勢不及皇後,但若論皇上的寵愛,也可算得上是後宮第一位了。

“張大人不必操心過急,等時機成熟,本宮自然會讓張大人知道的。”沈蓯蓉挑了挑清秀的柳眉,唇邊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趁著夜色深重,沈蓯蓉快速地來到了自己的住所。

與蘿看到推門而入的沈蓯蓉,連忙拿了一件毛絨披風走上前去,披到了她的身上,“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們心裏焦慮急了,更深露重,娘娘衣衫單薄,仔細著涼了。”

“你們焦慮什麼?如今身處浣衣局,還能給別人暗害了不成?”沈蓯蓉伸出白皙的素手,輕輕的攏了攏披在身上的毛絨披風,看著與蘿一臉焦急的模樣,沈蓯蓉一臉淡然的說道。

“娘娘別開玩笑了,奴婢還不是怕若是皇後娘娘突然派人過來,看著娘娘不在,豈不是又得罪上加罪了。”與蘿看著沈蓯蓉相比於之前已經消瘦了的臉,心中隱隱有些心疼,但更多的還是對她這種遭遇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