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拉著陳充儀來到一株花間還殘留露珠的海棠前,陽光溫和的照射下,朵朵在風中搖擺身姿,仿佛在像人們驕傲地炫耀她的美麗。
陳充儀喜花,對花道也頗有研究,此時看見如此驚豔的海棠,便開心地和沈蓯蓉說道:“海棠花素有花中神仙之稱,雖然開得嬌豔,卻不俗氣,引得曆代文人墨客正想吟誦,這株海棠是不可多得的品種,你看它那雍容的花瓣,古典的姿態,是海棠中的‘花貴妃’。”
“原來還有這般說法啊?”沈蓯蓉聽見陳充儀對海棠花的一番說辭,沒有想到這好看的花兒中還有這麼多的講究,一時之間對這朵海棠花也好奇起來,認真得去認識這萬丈陽光刺透下的海棠。
陳充儀一見花兒,好似都忘記了其他的事情,也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沈蓯蓉也有些忘乎所以,兩人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來到了身後。
“說得真好。”
一道溫和親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方才將沈蓯蓉和陳充儀驚得回過神來,聽出那道聲音是出自何人之口後,急忙回過身來,一臉慈祥的太後便站在身前慈臉笑目地看著她兩。
“太後。”兩人同時反應過來,急忙朝太後行禮道。
“你們不用拘謹,哀家也是愛花之人,聽見你對海棠的這番品論,便走過來聽聽,說得真好呢,這株海棠古有詩雲:雖豔無俗姿,太皇真富貴,今天遇上你,也算是它的榮幸,不枉開得這般爛漫。”太後眼光留在陳充儀的身上,深邃滄桑的眼裏炯炯有神,顯然是陳充儀對海棠的一番話引得了好感。
沈蓯蓉恭敬的立在一旁,聽得太後的讚賞的話語,也替她高興。陳充儀則不是那般從容,擠出笑容說道:“太後廖讚了,在您麵前,是臣妾賣弄了。”
陳充儀的前輩又是引得太後好感增加,越發地喜歡陳充儀,親切地拉過她的手,來到不遠處的一叢菊花旁,和藹地說道:“比起海棠來,哀家更喜歡這菊花,你給哀家說說。”
沈蓯蓉跟了上來,眼見處是一叢金黃色的菊花,青白的葉子襯托下,陽光照耀下的金菊更加燦爛,方才聽了陳充儀一番對海棠的品論,也好奇她會說出什麼樣的門道來。
菊花那種素雅高潔的風骨,此花開盡更無花的氣氛,曆來為清傲的文人所喜,花中隱者不爭不搶的氣節正和後宮風氣形成反比,太後耐心地等著陳充儀的品論。
陳充儀醞釀了一番,心便被菊花的特色吸引住了,朝太後行了一禮後由衷而發道:“菊花自古有花中君子之稱,不與百花爭奇鬥豔,引得無數先賢留下了詩詞名句,其中佳句數不勝數,‘秋菊能傲霜,風霜重重惡,本性能耐寒,風霜其奈何’將菊花的品行說得淋漓盡致,更有文人將菊花象征成花中隱士,‘采菊東籬後,悠然見南山’便是真實寫照,其外菊花更有長壽的寓意......”
太後聽著陳充儀的“長篇大論”,不覺沒有耐性,反而是覺得她不僅知書達理,更是學識不凡,文采和一些女居士不相上下。而沈蓯蓉雖然也聽得認真,可是卻沒有如太後那般聽得入神,隻是陳充儀竟然能將一朵花說出這麼多的門道來。
陳充儀自己也越說越盡興,仿佛已經忘了正在為太後講解,陷入了菊花的那種特色,不由得隨著古人對菊花的傷春悲秋也麵上帶愁。說完之後久久不能平息,待得回過神來之際,方才想起太後正在麵帶微笑地看著她。
“太後恕罪。”陳充儀才想到一時失禮,急忙道。
“無妨無妨,菊花能奪得無數文人的喜愛,自然與它的風骨氣節有關,你能將它說得頭頭是道,哀家很開心。”太後見陳充儀誠惶誠恐,出口安撫道。
太後難得心情大好,拉著陳充儀的手,走到一株株花前,讓她繼續講解。可是卻引來了不少嫉妒的目光,許多嬪妃站在遠處,看著太後對陳充儀那般親近,咬牙切齒心裏恨恨,他們百般討好都沒有得到太後的賞識,不想被陳充儀三言兩句哄得很開心。
若是目光能傷人,恐怕此時陳充儀早已被嬪妃如刀的目光看得遍體鱗傷了,隻是她一心為太後講解,卻沒有注意到。沈蓯蓉倒是看見了,心裏暗爽,就喜歡看見他們吃癟的樣子。
話說皇後拉著嬌答應扯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方才姍姍來遲,兩人仿佛相處得十分融僑的樣子。
沈蓯蓉見了,心裏有那麼一絲絲的疑惑,方才皇後將嬌答應獨自留下的時候,她便猜測皇後可能要搞事情了,現在卻見到兩人好似盡釋前嫌十分要好的聯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