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被打入了冷宮已經夠可憐了,本不想告訴你的,可是看著你還蒙在鼓裏,實在難以忍心。”沈蓯蓉走到嬌答應的視線中,語氣無比歎息地說道。
雖然剛才她的言語撕裂的那條細不可見的縫隙被嬌答應又閉合上了,但隻要在同一個地方再使力,重新閉合上的裂縫就會越來越大,到的最後無法縫合的地步。
嬌答應不欲理會沈蓯蓉,將頭扭了回來,不去看她。雖然不去看她,可是沈蓯蓉的話語卻是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麵,總不能把自己弄成一個聾子吧。
“你仍舊心存幻想的王子可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就算是知道了,可能也沒有心思管你,你可知道是為何?”沈蓯蓉沒有因為嬌答應的反應而氣急敗壞,反而是心有歎息地說道。
嬌答應雖然偏著頭不看她,並不代表她的言語不能進入嬌答應的心裏,她需要做的就是繼續攻陷已經在邊緣遊走的那顆心。因此她故意演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不停地在嬌答應的耳邊說著。
此時的嬌答應本來已經堅定下來的那顆心,聽著沈蓯蓉的話語,隻感到心煩意亂,臉上神色恰好就表現了她現在的心情。而沈蓯蓉看到之後,雖然臉上神色淡淡,可是心裏卻是十分興奮。
“本宮來告訴你吧,因為那位王子的王妃已經有了身孕了,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沈蓯蓉蹲下了身子,附在嬌答應的耳邊說道。
嬌答應聞言,雖然知道沈蓯蓉的話語不可信,可是偏偏又正說在了她的心頭上,隻覺得心裏頓時痛了一下,猛地轉過頭來,目露寒光的直直看著沈蓯蓉,仿佛身前的女子便是搶走王子的人一般,怨恨不已。
沈蓯蓉則不以為意,心裏卻是在高興,她的話語終於是奏效了,此時的嬌答應隻怕是方寸已亂,又神色淡淡地說道:“我看呐,你也別對那位王子心存幻想了,因為此時正在和懷有身孕的王妃情意綿綿,隻怕是將你這個舊人已經忘在九霄雲之外了。”
雖然事情都是沈蓯蓉瞎編的,可是卻說得言辭鑿鑿,好像的確就是這樣,臉上有著替嬌答應感到不值的神色,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受了欺騙還蒙在鼓裏的可憐之人的樣子,還不停地在悠悠歎氣。
嬌答應看著沈蓯蓉臉上替她感到惋惜的神色,不由得黯然神傷,心思也不由得飛到了千裏之外王子的身邊。想起她和王子在番邦那幸福的日子。
當初的兩人情意綿綿,沈蓯蓉口中所說王子和王妃的樣子,正是她和王子的真實寫照,一邊懷念一邊又在猜想王子難道真的移情別戀了,已經愛上了世家貴女而忘了她了嗎?
若是沈蓯蓉捏造出來,她又如何說得這般情真意切,仿佛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恐怕是在搜索關於她的事情的時候,得知了王子的近況吧,越想越覺得心煩,此時的嬌答應眉間已經憂愁得如那被人拋棄的怨婦一般,對心愛之人各種猜測。
人皆是有猜忌之心的,嬌答應也不能幸免,更何況她現在處境極為不好,而又聽到王子在另一邊和別人情投意合的消息,難免心裏不會胡思亂想,縱使知道沈蓯蓉的話語可能有假,不免也信了幾分。
嬌答應又想起她臨入宮之時,王子牽著她的手,眼中脈脈深情地對她說等她事成歸去之後,便正式風風光光地迎娶她,要她做他唯一的王妃,要她做那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想著想著,嬌答應不禁眼眸中秋波浮動,一顆一顆的淚珠滾下眼眶,順著臉頰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地上,在心裏問道: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們昔日的美好,將我這可憐之人給忘記了嗎?
沈蓯蓉此時伸出吹彈可破的玉手,溫柔地將嬌答應有些鬆落的玉簪重新插好,將那在額前散亂的碎發為她理在了耳後,看著嬌答應,吐氣如蘭的呼吸中加重了一絲歎氣。
“你這又是何苦呢?”沈蓯蓉將嬌答應的俏臉捧起來,悠悠地說道。
嬌答應看著此時十分關心她的沈蓯蓉,心已經亂了的她,已經分不清楚對她好的人,究竟是誰了。一雙本來靈動眼眸此時卻黯淡無光,看著眼前也不說話了的沈蓯蓉,竟是異常呆滯,十分茫然。
半響後,沈蓯蓉收回了玉手,嬌答應的眼眉又低垂了下去,她站起身來,看著此時已經聽信了她話語的嬌答應,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狡詐”笑意。
嬌答應已經沒有了心思注意沈蓯蓉了,滿心都在問自己,她的王子真的已經變心了嗎?
沈蓯蓉見到嬌答應此時黯然神傷目光呆滯的模樣,不禁鬆了口氣,看來她已經開始相信了自己的話語,現今卻不宜再去繼續打擊嬌答應,應該由得她自己慢慢想。
她也不擔心嬌答應會想通,因為同樣身為女子,她很清楚的知道嬌答應隻會越想越猜忌,不會想她的話語真假,想的是王子是不是已經背叛了她。
“你好好想想吧。”沈蓯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對嬌答應丟下了這麼一句之後,便踏著小碎步帶著侍女離開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