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在軟榻上絲毫不得安分,沈蓯蓉想要抱住她,卻是三番兩次被林貴妃掙紮得摔倒在地,她顧不得疼痛,又盡力地照顧林貴妃。
軟塌似乎有些小了,林貴妃數次差點兒從上麵摔倒下來,她便想著將林貴妃弄到內殿軟塌上去,可是她一個人是抱不動的,隻得叫著幾名侍女一起幫忙。
林貴妃還是不停地在扭動,身體仿佛有著無窮盡的力氣,沈蓯蓉幾人也是用上了全力,方才不至於將林貴妃摔在地上,抬到了內殿的床榻上。
沈蓯蓉讓林貴妃躺在自己的懷裏,看著那布滿整個臉頰的汗水,她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熱帕,為林貴妃檫拭。
隻是林貴妃的胯 下不斷有著鮮紅的液體流出,不多時被浸得深紅的裙裳又將繡著大紅鴛鴦的床墊給弄濕了一大片,隨著林貴妃不耐痛楚地挪動,整張床榻被她弄得一團糟。
太醫進來後,循著林貴妃的叫聲直奔內殿。
沈蓯蓉見到太醫終於是來了,稍微鬆了口氣,急忙吩咐太醫過來查看林貴妃。她也沒有閑著,忙前忙後。
蔣雯萱和太後踩著太醫的步子進了宮裏麵,入眼處是忙進忙出依舊是很亂的侍女,而雙手捂住臉頰發呆的尹嬪顯得十分入眼。
太後急忙上前幾步,想要跟尹嬪詢問一番:“尹嬪,林貴妃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尹嬪絲毫沒有反應,就跟沒有聽見太後的問話一般,身子還是在不停地顫抖,隻聽得細如蚊蠅的聲音“不是臣妾,不是我.......”
蔣雯萱在太後上前之時,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轉身和貼身侍女說道:“你去請皇上過來。”
她的貼身侍女跟在她身邊很長時間了,自然明了,答了聲:“是!”
眼見著貼身侍女消失在宮外,蔣雯萱方才轉身走到太後和尹嬪的身邊,見到尹嬪此時的樣子,厲喝道:“尹嬪,太後問你話呢,你怎麼跟個傻子似的?”
太後不禁又將眉頭皺緊了幾分,顯然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尹嬪這裏。
蔣雯萱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這一切就是她策劃的,見到尹嬪有這樣的反應,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
尹嬪啊尹嬪啊,誰叫你要背叛本宮,這就是你的下場。
此時的尹嬪因為驚嚇還在雲裏霧裏,明明之前林貴妃的脈象一直很穩,恰恰在今天喝了她親手熬的養胎藥就變成了這樣子了,不論她怎麼說,恐怕都難逃其咎。
她也想不出來問題出在那裏,皇上和太後是多麼重視林貴妃肚子裏的孩子,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要重新投靠舊主,這下她沒有在大樹下乘到涼,恐怕還會被這棵大樹的閃失壓得萬劫不複。
蔣雯萱見尹嬪三魂七魄恐怕隻剩得一魂三魄了,她可不會可憐尹嬪,走進尹嬪伸出手要將尹嬪的手拉下來,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尹嬪此時力氣竟然奇大,任由她如何拉扯,尹嬪兩隻手捂在臉上就像是生根了般。
太後此時心煩意亂,沒有好臉色地將蔣雯萱製止了下來,她不是蔣雯萱沒有特意想要看尹嬪好戲的心思,於是便拉過一名林貴妃的侍女。
“你給哀家說說,林貴妃出了什麼事情?”太後雖然到了白發之年,可是久居高位那股氣勢還是有的,並沒有什麼逼問之意的話語,嚇得那侍女一陣驚慌。“哀家是吃人的老虎嗎,你好好給哀家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那侍女怯弱得不敢去看太後的眼睛,跪在地上顫顫抖抖,說起話來吞吞妥妥。
蔣雯萱見狀,說道:“是不是你們照顧不周,林貴妃方才這般的?”
那侍女嚇得驚慌失措,頓時哭了起來。太後本已經夠心煩的了,見這侍女在蔣雯萱的嗬斥下,哭得梨花帶雨,顧不上說話了,不禁有些埋怨蔣雯萱道:“你幹什麼,看把她嚇得,她隻是個侍女,能做什麼傷害林貴妃的事情?”
“太後息怒,臣妾也是心急林貴妃的情況。”蔣雯萱聞言臉上有著委屈,向太後解釋道。
見太後沒有和她計較後,蹲下身來,將那侍女的頭扶了起來,盡量將語氣放的溫和些:“你好好給太後說說是怎麼回事?”
此時最興奮的恐怕就是蔣雯萱了,即使挨了太後一句責怪也沒有在意,她的一石兩鳥之計已經成功了。
她都已經算計好了,林貴妃喝了被她安插的人動了手腳的養胎藥定然大出血小產,而林貴妃的宮裏麵沒有什麼擔當之人,定然會手忙腳亂,耽誤了救治林貴妃的時辰。
隻是她隻顧著高興了,連剛才碰見的太醫是誰請來的都忘記往深處想了。
“貴妃娘娘是喝了尹嬪娘娘帶過來的養胎藥方才有了流產的現象,之前奴婢們照顧得都挺好的,請太後明察,不要怪罪奴婢。”被太後問話的侍女在蔣雯萱的安撫下,稍微穩定了心神,將事情告知了太後,不過仍舊是哭哭啼啼,用袖子不停地擦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