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這邊再也等不了了,畢竟國相那邊越是耗下去對他們便是越不利,蔣文若的事情大致算是過去了,騰出手的蔣雯萱說不定又會向身在延禧宮的陳充儀動手。雖說下手很難,可是比起陳充儀生下一個皇子,蔣雯萱定然是願意冒險的。
無奈之下,沈蓯蓉隻能想著今早動手,先拿到國相的賬本,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了,扳倒了國相,蔣雯萱在宮裏麵也失去了後台,蹦躂不起來,說不定還會查出蔣雯萱也牽連其中的意外之喜。
考慮了良久,沈蓯蓉也就拿定了主意,不過這件事情還得找禹睿。本來沈蓯蓉不願這般的,可是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她等不了了。
借助禹睿成婚來分散國相的注意力,趁著這個空子將賬本拿到。隻是這樣一來對禹睿便不是很公平,婚姻大事仿佛落入了利益爭執中。
不過禹睿的婚事已經被太後定下了,早晚都要成婚的。他身為皇家的王爺,想必也應該能明白,有時候就需要犧牲一些什麼。
思及此處,沈蓯蓉便打定了注意,這事還得她親自往瑞王府跑一趟。宜早不宜遲,若是耽擱久了,於形勢不利不說,恐怕最後自己都會動搖,舉棋不定,越想越煩心。
帶上與蘿和與浣,沈蓯蓉便借口出宮了,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轉了幾圈之後,便來到了瑞王府的門口。
門前一對石獅張牙舞爪,威武不凡,匾額上三個大字龍飛鳳舞,行筆張揚收筆含蓄,還是當年先皇所題。四周築有高牆,將漆麵的恢弘大氣都掩藏起來,一個“藏”字盡顯能工巧匠的藝術。
兩個下人打扮的人守在門口,站得筆直,一看便是練家子,不同於平常人家看門的,眼光銳利,別看兩人沒有四處張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他們基本的能力,要想從他們的身邊悄悄潛入瑞王府,那是全然不可能的。
沈蓯蓉帶著與蘿和與浣緩緩行了過去,先是和其中一人說明了來意,隻是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今天的打扮沒有十分華麗,儼然一副小女子出遊,淡黃色的齊胸襦裙,頭上兩根簪子也盡顯古樸,著裝倒是很樸素。
在三人過去朝著瑞王府走過去的時候,兩個守門人便是注意到了,眼見沈蓯蓉打扮,隻以為是哪家的千金,還是那種權勢沒有多大的。此時見到上前讓其傳話,那人也沒有想很多,便轉身朝著裏麵行去。
禹睿挑選出來的守門人不會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本人便是氣質溫文之人,若是那種惡奴,大概也不會留在王府中。
等不多時,沈蓯蓉便是看見方才進去通報的那人緩緩行了出來。與浣本來想要說什麼的,可是來之前便被沈蓯蓉交代了一番,話道空中又咽了回去。
“王爺有請,跟我來吧。”
那人微微躬身,也算不上是失禮,畢竟不知者無罪,沈蓯蓉自然也不會計較,踏著小碎步跟上了。走過前廳,轉過幾條回廊,又過了兩扇拱門,終於是在一座亭子裏麵見到了禹睿。
此時禹睿正麵朝池塘,背對著沈蓯蓉這邊,低眉淺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發現沈蓯蓉等人的到來,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多謝了。”沈蓯蓉客氣的對帶路的那人說道。
朝沈蓯蓉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之後,帶路人便轉身離去了,步伐如麵相一般很沉穩,看起來走得並不快,沒多久卻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了,沈蓯蓉也就收回了目光,落在了禹睿的身上。
“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吧。”沈蓯蓉看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對著與蘿和與浣說道。
“是,娘娘。”兩人齊聲應道。
緩緩走到禹睿的身邊,沈蓯蓉腳步輕,依然是沒有被禹睿發現,顯然他深深陷入自己的思量之中。沈蓯蓉也沒有出聲打斷了禹睿,便是站在了他的身邊,眼光也隨著禹睿的目光望去,落在池塘邊的一株花樹上。
那株花朵不大,卻是開得十分茂盛,花色呈紫色,透露著點點滴滴的憂傷,再看池塘裏麵的倒影,憂傷更濃,沈蓯蓉不禁都陷入了回憶之中,眼中一汪秋水浮動,明媚動人。
“你.......湘貴嬪怎麼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禹睿方才想起先前下人來稟報有人前來,可是這麼久了還未到來,不禁抬起頭來,便是看見了身邊立身的沈蓯蓉,先是詫異了一番,沉了沉氣方才開口。
沈蓯蓉思緒也是被禹睿打斷,回過神來,眼中仿佛還有些迷茫,帶著點點的哀傷,不過她掩飾得很好,片刻便恢複了過來,神色如常,微微轉身,朝著禹睿說道:“有事來找瑞王,沒有打擾到你的雅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