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我還能是誰?”閻君笑著回道。
“總該是有一個名字的。”白骨精微頓,輕道:“在這種地方,總不能讓我喊你陛下吧?”
閻君沉吟了片刻,目光漸漸迷蒙:“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喊我蘭欣;在很久之前,有人喊我後土;近些年來,外界人大多喚我一聲閻君……你也這麼叫吧。”
白骨精目光閃爍,笑道:“隨大眾的稱呼又怎能顯示出我的與眾不同?不若……我就叫你君兒吧?”
閻君失笑,目光斜斜地望向他:“你可知,我比你大多少歲?”
“名字和年齡一定要扯上關係嗎?”白骨精反問道。
閻君搖了搖頭,看管了世事沉浮,心性到底是大氣,擺手說道:“罷了,既然你想這麼叫,那就這麼叫吧,反正我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白骨精笑了笑,竟是鬼使神差的問道:“這個稱呼,大抵算是我對你的專屬稱呼吧?”
“甚麼專屬不專屬的……”閻君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回複道:“不說身份,年齡越來越大,輩分越來越高,除了極個別的幾尊遠古神靈之外,大多數同輩人都隕落了,現如今倒真是沒有人敢如此叫我。”
白骨精眼珠子轉了轉:“君兒能給我講一講遠古時期的往事嗎,我實在是好奇得緊。”
閻君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帶你過來,可不是單純找你聊天的。開始吧,你準備怎麼勸我,放棄自己的堅持,成全彼岸?”
“咱們兩個,能不能好好的聊聊天,然後出去之後,你直接向觀世音說,我努力勸過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請求嗎?”
“為什麼不呢?反正,也不需要你真的付出什麼。”白骨精認真問道。
“你還真是一個傻丫頭啊!”閻君心念一動,突然伸出白淨的手掌,揉了揉他額前的長發:“我的道是律法,而律法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公正。我想,這也是觀世音選擇相信我的最根本原因。”
白骨精神情漸漸莊重,平靜說道:“你說你的道是公正,那麼我想要問你,無數年前,你舍棄了祖巫的身份,身化六道時,心中有沒有想過,這對巫族是否公正?”
閻君稍微回憶起當年那戰火連天的畫麵,心中疼痛,秀黛微蹙,楚楚動人的神情令人憐惜:“我的大道,是在巫妖大戰結束之後才圓滿的,當時的我,心中並沒有公正的概念。”
“你有你的理由和原因,可是有沒有認真的想過,倘若不是因為你身化六道,巫人族也不會敗得如此慘烈?”白骨精平靜的聲音如同利刃,深深刺進閻君的心扉。
“你是想要破我道心?”閻君深深吸了一口氣,喝聲說道。
白骨精搖了搖頭,忽的笑了:“當然不是,我和你無仇無怨,何必做這種陰毒之事?提起這個,隻是想要看看,巫族在你心中還有沒有位置。”
閻君抿了抿嘴,輕道:“有沒有位置,重要嗎?”
“對於你來說,或許並不重要。但是對於那些依舊苟延殘喘,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巫族民眾來說,至關重要。畢竟,他們隻剩下你這一個巫祖了。”白骨精誠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