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忙碌大半個晌午的謝衍,忽然有些乏,便停下手頭公務,前往太淵池沐裕
太淵湖乃是大洛朝建朝之初,第一代君主命工匠修建的,一方池子,約有兩間屋子那麼大,池壁乃是用上好的暖玉修築,奢華舒適。
謝衍素日喜靜,不怎麼愛有一堆仆從跟著侍候,高徐一貫懂他的喜惡,便遣散一眾侍從,隻自己留在外間靜靜等候。
謝衍除去外衣下了水,這水乃是藥浴,選的上好藥材熬成凝露備著,甫一下水,淡淡的藥香便會撲入鼻尖。
謝衍靠在池壁上,閉著眼,池中的這味道,總能叫他想起那小女妖身上的味道,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又在閑暇時候想起她,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謝衍這樣對自己說。
可人的情緒,有時,並非全然靠自己掌控,越告訴自己不去想,反而越會適得其反。
“咕嚕咕嚕……”
周遭忽然傳來幾聲奇怪響動。
謝衍睜開眼,這細微的聲音,在寂靜的太淵池之中,尤為清晰。
謝衍正欲去探尋之時,那聲音忽然斷了,沒過須臾,又起——
“咕嚕咕嚕……咕嚕……”
這次,謝衍找準聲源望過去,視線所落之處的池麵,微微泛著漣漪,時不時朝外冒著泡泡。
他常來太淵池沐浴,此等怪事,還是從不曾經曆過的,這池中水並不接外麵的水源,斷然是不會有魚蝦進來,這動靜,莫不是太淵池漏了?
倒也不太可能,太淵池壁雖是暖玉砌築,但卻是工匠挑選的堅固暖玉,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漏。
謝衍思索著上前去查探,他甫一走近,那“咕嚕咕嚕”的聲音,越發清晰。
水波忽然晃動幾下,晃動之間,水流驟然朝內聚起,緊接著,一個小腦袋冒了出來。
這腦袋上烏發全濕,披搭在身後,露出光潔而飽滿的額頭。
一雙烏溜溜的杏眼上,沾著水珠,將墜未墜,搖搖晃晃的,她眨眨眼,那水珠終於落下來,“滴答”一聲,仿佛要砸進人心裏。
怎麼不做女妖,改做水鬼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小郎君,怎麼鎖著眉頭,吃個果子開心一下伐?”
那濕噠噠的衣袖,盛開在水麵上,好似一朵紫色的蓮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露出的那一截手臂,嫩藕似的,白得晃眼。
謝衍移開視線不去看她,也沒接那果子。
花懿歡有些不開心,“手都舉酸了。”
不知怎的,聽到她這樣委屈的嗓音,明知是假的,他還是忽然伸手,接下了那果子。
花懿歡收回手,狡黠一笑。
果子被水沾過,又在她身上放了這麼久,自是不髒。
甚至,還沾了她身上的那抹淡淡的冷香。
謝衍一時不知該如何下口,隻得將那果子緊緊攥在手中。
見他接下自己的果子,花懿歡得寸進尺道,“拿了我摘的果子,今夜總不能再趕我去樹上睡罷?”
謝衍垂下眼,“旁邊的屋子,你隨意挑一間睡。”
因為泡澡,他隻穿著一件薄薄的中衣,露著修長白皙的脖頸,蜿蜒向下,胸膛處的曲線隱約可見……花懿歡眼眸漸深。
他隻是說同意她住旁邊的屋子,可她好像聽到的,卻是他允許她對自己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一樣。
她忽然貼了過來,雙手肆無忌憚地攀上他的脖頸。
謝衍退後幾步,便被她壓在池壁上。
她的臉貼在他脖頸,細細嗅著他身上味道,不同於她的花香,他身上有著一種雪鬆的味道,淡雅好聞。
她勾人的眼眸,一寸一寸向上,落在他的唇上。
隻是停留了幾分,她將視線抬高,瞧著他的眼。
她看多了男人為她瘋狂的眼神,可謝衍,她始終不能窺得全部,他的眼神依舊清明。
但她能感受到,自己貼著的這具身體,忽然緊繃起來,通身肌肉硬如磐石一般,溫度也在漸漸升高。花懿歡微微勾了勾嘴角,他也並非表現出來那般清冷無欲。
她的嗓音低而柔,“謝衍,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仿佛隻是隨口問問,不等他回答,便兀自要去吻他。
謝衍仿佛被這句話點醒一般,他猛得推開花懿歡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