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的囚月穀,姹紫嫣紅,各地的主事一級人員,總共有一百多人,加上隨從,幾百人讓寂靜的囚月穀熱鬧起來。袁氏已經一心向佛快兩年了,就想求得個一孫半子的,天天念佛。聽到外麵熱鬧,便問身邊侍女:“發生什麼事了?好多人的感覺!”“老太太!教主要召開大會了,好幾百人呢,各個房子都住滿了,聽說還要請戲班子來唱上幾天。”侍女回答。
“這小豐什麼時候認識那麼多朋友的?我怎麼不知道呢?走,扶我去瞧瞧,別讓壞人帶壞了樣。”袁氏朝外麵看了一眼,來了興趣。“喲!什麼時候這裏搭起來一個大台子?”袁氏如同小孩子一般,瞧著各處都稀奇。隨侍的女奴抿著嘴偷笑,這老太太,真好玩。
“瞎了你的狗眼!怎麼走路的?”突然,一個青衣漢子大聲嚷嚷起來,把袁氏唬了一跳。這是什麼人這麼粗魯?有事不會好好說話嗎?袁氏正納悶呢,隻聽得乒乒乓乓打起來了。“快去看看,傷到人可了不得!”袁氏心底一急,邁著小腳就往聲音來源地方走,“呼”的一聲響,一個破褡褳一下子砸到袁氏頭上,嚇得身後侍女尖叫起來。
“這還了得!幸虧是個破褡褳,要是一個花瓶什麼的,那老太太命可就懸了。”天乙大怒,吩咐邱玄桐和宋青,將肇事者拿下,押到天機堂裏等候文小豐發落。
大會在即,這些主事及隨從,平時可能在各自地盤上跋扈慣了,文小豐正想找個由頭整頓一番,這下可好,這不識相的家夥送上門來了。
“你的姓名?職務?籍貫?年齡?”麵對著宋青連珠炮一般的喝問,石三牛後悔得要命。自己昨天多喝了兩杯黃湯,一時性起,因瑣事追打一個叫做老古的人,沒有想到誤打誤撞招惹到教主的母親袁氏。自作孽不可活。
“我叫石三牛,是潮汕堂負責海貨的主事,饒平人,今年42歲。”石三牛不敢隱瞞,教中檔案記載的清楚明白,之所以走一個這樣的審問過場,是文小豐堅持的。文小豐說不能平白無故的打殺教中弟子,任何人的過錯,都需要經過審理才能下結論。
“我該死!我有眼無珠!衝撞了教主母親,願意認打認罰。”石三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磕頭如搗蒜。
“你這家夥,看來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個主事的位子,看來是保不住了。”宋青陰陰一笑,不再理他,轉身出門向文小豐彙報去了。
此時的文小豐正在天機堂裏和天乙唐悅大摩灰幾個人,商量明天大會的一些細節。唐悅突然插了一句:“那天碧瑤宋月去尋陶花,為什麼要讓她們帶著白兔子呢?”“嗬嗬!題外話!今天咱們主要是商量明天大會的事情,這些神鬼之道,一時也說不清楚,改天再談,改天再談!”文小豐打著馬虎眼。
宋青進來,將情況向大家彙報。這個潮汕堂,似有與鄭家勾結的意思,天乙無不擔心的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石三牛是潮汕堂裏與海商打交道的主事,若是與鄭家勾結,那百害無一利。必須趁早查清楚,若是醫院的秘密透露給鄭家,又會多出來一個可怕的對手。文小豐來自後世,自然清楚明末鄭家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用富可敵國來形容鄭芝龍家族都不為過!文小豐即使依仗青蒿素再發展十年,也比不過以海外貿易為財源的鄭氏家族,大明朝最富有的就是鄭芝龍了。潮汕堂,同安堂,廣州堂,白蓮明教這三個分堂,正麵扛著鄭氏家族的地盤,人家是朝廷欽封的閩南王。如果內部出現問題,將會毀掉白蓮明教半壁江山!什麼白蓮下凡、草民翻身,將會成為一句空洞口號。
文小豐並不想造大明朝的反,但是對於關外韃子的凶殘,卻不能不未雨綢繆。
“黑水呢?讓他帶人仔細查一下這三個分堂,不能出岔子。”文小豐對天乙說。邱玄桐趕緊加上一句:“恐怕還得勞動財神大摩灰,這各路分堂的人事,與財務密不可分。要查人,先查財務,必定水落石出。”天乙和唐悅也大加讚同,隻有大摩灰一臉苦逼相,老人家可是剛剛從長安返回囚月穀的。大西北的風沙,讓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能者多勞!隻有再次辛苦你了!”文小豐也有些不忍心,但放眼整個白蓮明教上下,在財務人品辦事經驗這一塊,沒有人能取代大摩灰。“好說好說,不過,請求教主帶老朽去一趟老教主坐化的深潭密洞,天乙和唐悅都已經去拜見過了, 唯獨老朽還一直忙於俗務,沒能去拜見。”這大摩灰是個正經讀書人出身,不會武功,因此必須要文小豐這樣的高手帶領,才能下到洞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