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宋與運了口氣,壓下情緒,再開口時冷淡如初:“想打噴嚏,憋得,和你沒關係。”最後一句完美呼應了他今天大半天對黎也的態度,除了聲音有點啞以外沒任何破綻。
黎也鬆開手,“你就這麼回去?”
“嗯。”
“一點都不好奇麵試結果?”
“……”
別說宋與了,小助理都沒忍住從後視鏡嫌棄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釣魚也沒這麼直鉤釣的埃
宋與用行動回答了他:二話沒說,宋與轉身下車了。
黎也:“……”
車裏都沒人了,黎也反應過來,笑罵:“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還挺有眼力見,走之前給他把車門拉上了,黎也靠在門旁,看了看窗外拔地而起的高樓,“我這套房子的鑰匙在誰那兒。”
小喬:“額,應該是在倪姐或者丁姐那裏吧。”
“哦。”
小喬:“您是打算……來這兒住兩天?”
黎也:“沒有。”
小喬:“?”
黎也仰回去,沒事人一樣合上眼:“隨便問問。走吧。”
小喬:“…………”
圈裏人都羨慕他跟著黎也早晚飛黃騰達,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跟這麼一位主兒,平常清心丸得當飯吃。
他們到公司的時候,倪湯,也就是黎也現在的經紀人,正在會議室裏拉扯著公司的經紀人骨幹們開會。黎也去他自己在公司專門的休息室睡了將近一個點,總算是找回來點精神。
休息室外麵就是個小會議間,黎也揉著淩亂的頭發出來時,倪湯正和公司公關部的一位小高層討論什麼,小高層的表情不太好。
見黎也出來,倪湯讓對方先離開了。
“我聽你助理說,你今天遇見宋與了。”
“小喬這嘴,”黎也打了個哈欠,發型跟剛睡醒的獅子王似的,“什麼都兜不祝”
“這是他的職責。”
黎也無所謂地點點頭,拉開把椅子坐進去,隨口問:“出什麼事了,還勞你開了緊急會議。”
倪湯皺眉:“公司裏一個小藝人,背著經紀人爬金主的床,被人逮著把柄了。”
“不是家常便飯麼,還需要你出馬?”
“這個不一樣,對他金主那邊影響也不好。”
“哪不一樣。”黎也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裏問。
“男藝人。”
“……”
會議間裏良久的安靜。
倪湯沒在意,黎也一直對公司的事情不感興趣,聊著聊著睡過去都有可能,她手頭這個郵件等著發,不差他這一會兒。
但她不開口,黎也在久久沉默後卻突然問了:“哪個方向的藝人?”
“嗯?”倪湯回了下神,“哦,演員。”
“男演員……”
落地窗外夕陽將落,城市盡頭天光黯淡。那黯淡落進窗,折入臨窗的人眼底,在素不正經的懶散裏藏起幽暗。
半晌,黎也靠進椅子裏,像隨口問:“是現在的演藝行業不景氣了?”
倪湯沒抬頭:“嗯?”
“所以男演員想拿資源上位,都得靠賣屁——”
那聲冷冰冰的嗤笑,到底在想起某個倔勁兒十足的小屁孩時停祝戴著他的棒球帽下的那張臉在腦海裏一掠而過,也讓黎也在最粗俗也最侮辱的詞上打了頓。
倪湯聽懂了,扶完眼鏡淡定看他:“你要是看上哪個,應該不用資源,也有人願意送上門。”
黎也氣笑了,“那算誰嫖誰。”
倪湯還是正經回答了:“你就別站喜馬拉雅山頂上唱高調了,圈裏有圈裏的規矩,這些年社會進步,規矩也進步了,不想遵守沒人逼他們。不過被打壓被雪藏的新人想混口飯吃有多難,他們自己知道。”
黎也皺眉:“宋與也和他們一樣待遇?”
“宋與?”
這個名字在這兒出現叫倪湯愣了下。
她終於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隔著鏡片審視了窗邊的人數秒,“一不是我們公司的,二不是什麼當紅流量。我沒關注過他。”
黎也點頭:“回頭幫我問問。”
倪湯冷淡地問:“當初不是你說他自甘墮落,態度不行不配做音樂,不管他了嗎?”
黎也轉回來。
室內的光感燈不知何時自動亮起,此時投回他身上。窗邊椅子裏那個又成了所有人熟悉的,掛著不正經、散漫的笑。
“我說過嗎。”
倪湯不想跟這人比下限,視線落回電腦:“幫你查可以,離他遠些。你以前幫他夠多的了,沒必要再折騰。現在再和他的名字掛到一起,對你沒任何好處。”
“嗯。”
黎也答應得很痛快。
打臉和“災難”來得更痛快。
第二天上午,黎也還在補覺的空隙就收到了小助理的電話轟炸。接起來後,電話裏小喬的聲音急得快帶上哭腔了——
“黎哥!你和宋與真的被拍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