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裏黎也輕歎了聲,手扶上筆記本屏幕上邊沿,剛要合上電腦,他聽見什麼動靜,回頭向沙發後方看過去。
宋與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安靜地走到沙發邊上。
黎也挑了挑眉:“又過來要抱?”
“……”宋與憋了半天,“對不起,我今晚喝醉了。”
“醒酒了?”黎也有點意外,“還挺快。”
宋與心情複雜又局促,尤其是今晚剛得知的真相,讓他在這個人麵前幾乎無地自容,他說不出話,隻能低下頭去。
黎也隻當宋與是在為第一次在他麵前醉酒丟臉而不好意思,他哼出聲輕笑,撐著沙發起身:“好了,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去洗澡吧,我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茶幾阻礙,黎也繞到離宋與極近的地方才能出去,而在黎也走近的那一刻宋與正巧抬頭,沒防備地聞見男人身上剛洗完澡後的淡淡的某種木質香,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洗發露的味道。
那香氣把宋與晃了一下,他本能往後一退。
黎也剛要走開,察覺,回頭停下:“又怎麼了。”
宋與下意識答:“味道。”
“什麼味道?”黎也拎起領口嗅了下,“哦,新沐浴乳,大概是家政或者助理換的,你聞不習慣?”
宋與總不能說他很喜歡,隻得違心地點了點頭。
“你狗鼻子吧,剛換就聞得出來,”黎也忍不住笑,懶洋洋地拖長了語調,“行,明天讓他們換回來。”
“……”
宋與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後遺症,黎也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語氣都讓他莫名地眼眶發熱。
宋與低了低頭:“對不起。”
“什麼?”黎也愣了下。
宋與:“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黎也這才反應過來,他想笑來著,但是看見小狼崽子低著腦袋,黑色碎發下露出後脖頸上瘦削又淩厲的脊骨,看著可憐巴巴的,跟隻被大雨淋禿了毛的狼崽子一樣。
黎也就又笑不出來了。
這次他循著以前想了好幾次的做法,抬手撫上去,揉了揉小狼崽子的後頸,腦袋低下去哄了哄:“行了,別跟我又怎麼欺負你了一樣,去浴室。”
“……”黎也手一落上來的時候宋與就僵住了,此時才回神,“我還是回家洗——”
“三更半夜的,就算你自己放心,我還怕明天警察上門跟我要人呢。”
黎也說話時拍了拍宋與,拍完以後,手無意識低順著小狼崽子後頸脊骨往下滑了一截,緊跟著就感覺自己手掌心下隔著薄薄衣衫的身體好像狠狠抖了一下。
黎也一愣,抬手:“怎麼了?”
“…沒事。”
宋與這下顧不得和黎也辯駁了,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黎也一個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掌,這才往衣帽間走去。
給宋與在浴室外放好了衣物,黎也又回到沙發區。
這幾分鍾的折騰後,方才看片湧起來的那點睡意已經消散不少。他做事確實不喜歡半途而廢,看東西也一樣,於是對著還沒合上的電腦思索了兩秒,黎也還是決定把結尾看完。
倚進沙發裏,黎也戴上藍牙耳機,剛要敲下空格鍵,眼皮一抬就瞥見了沙發區的斜對麵。
整片臥區都是暗著的,除了浴室的那片光暈——浴室內的燈光把青年修長模糊的身影投在外麵的遮簾上,隨著水流的聲音,微微搖晃。
興許是一晚上“學術研究”的成果,從最開始就被黎也按下去的那個想法再一次從腦海深處跳了出來。
如果宋與是gay,那他會是上麵的那個?畢竟資料裏說上麵的那個需要體力很好,而他記得小狼崽子還在練習生營地的時候,打起架來除了他沒人是他對手。
如果不是,那難道……
黎也驀地皺眉。他發現自己非常排斥狼崽子會被別人壓製這件事,哪怕它隻體現在床上。
興許是因為小狼崽子在他麵前張牙舞爪了那麼些年,漂亮但又比誰都倔強,所以他實在沒辦法想象宋與會像他看過的那些“資料片”裏麵一樣,被什麼人扣著手腕按在牆前或長桌上,修長矯健的身體被完全掌控,而那雙從來冷淡淩厲的眼睛會因為某種欲/望像濕透的黑水晶,連透紅的唇間都會吐出——
“啊…”
筆記本電腦的空格鍵被走神的黎也一不小心誤觸。
耳機裏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腦海裏一切虛幻的畫麵突然變得鮮活而生動,黎也的身影僵停在沙發中。
幾秒過去,黎也回神。
他察覺了什麼,緩壓下視線,看向自己被支起的睡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霸王票和營養液
祝黎也宋與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