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莞一時沒吭聲。

“我去下洗手間。”

也許是氣氛的關係,慕念白下床穿著拖鞋匆匆躲去洗手間,順便用冰冷的水來清醒下胡思亂想的自己。

站在洗手台前,她低頭看著清澈的水,方才阮莞所說的話再次浮現腦海中,心神有些悸動。

她知道。

自己是想多了。

情感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阮莞隻是看到這一件事,而她,卻經曆了整整三年。

三年的冷言冷語。

她就不該亂想的!

正當她好不容易將這思緒壓製平靜時,伸出小手欲抽張紙巾,驀地一道黑影從頭頂籠罩過來,一驚。

抬頭,臉色一慌,不禁後退了幾步。

“你……”

薄靳言薄唇微抿,神情莫虞地看著她。一身黑色的手工定製西裝,襯得冠如潘玉的他愈發地沉默而尊貴,猶如不可靠近的王者。

他劍眉微微一蹙,她心口輕輕一顫。

手不知擺向何處,心撲通撲通得亂跳個不停。

見他不語,她暗想,他或是不知自己在裏麵,便越過準備出去。

“站住。”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成功地讓她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頭,低著個頭,看著光潔發亮的地板,幹幹地問道:“有事?”

男人眸色劃過一絲慍意,這女人每次都跟自己說話都要這副態度嗎!

可目光劃過她秀額間包紮的白布時,一種情緒爬上心頭,唇抿得更緊了些,“怎麼樣了?”

“……”慕念白一時沒聽懂,抬起清澈的眸看了男人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的頭部,恍然大悟,才知他在關心自己!

一種柔軟的感覺生起,聲音都變得軟了些,“沒事了。”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他淡淡說了一句,配上麵無表情的俊臉,看不出半點情緒。

而這句話落在慕念白的耳畔,似是一道天雷劈過來,一顆心涼了個徹底。

嗬。

原來在他心裏,自己是故意搞出這事?

她說他怎會這般好心!

原本,不過是因為慕明珠罷了!

想必他是目睹那一幕,知道真相吧!

憤然以及自嘲的味道爬上心頭,慕念白的小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聲音平淡而疏遠,“勞薄先生費心了,聽說是薄總親自送我到醫院的,為自家藝人做到這個份上,霍總真是一位負責任的好領導!”

她說得平靜,但還是泄露出內心的悲憤。

薄靳言神情驟然冰冷,深邃的墨眸染上怒意,盯著眼前的女人,不怒反笑。

很好。

自己本想提醒她不要勞累,更不要再接走秀這種活。

可這女人竟然不知好歹!

不是沒有感覺到男人身上恐怖的氣息,但她還是死死地咬著朱唇,清澈的雙眸帶著倔強的光芒,不甘示弱地回視著他。

空間中,什麼東西一觸即發。

“霍先生,我還有事!”

說完,慕念白轉身離開,整個過程一如即往的鎮定,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低下的雙眸泛起的淚有多痛。

薄靳言麵如鐵色,冷酷俊美的臉上寒冷無比,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視線仍在漸行漸遠的慕念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