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著,這樣也行。
家裏一個,外麵一個,享享齊人之福也不錯。
可漸漸地,他察覺柳葉青的重心總是放在孩子身上,而初戀的重心永遠在他身上。
這種鮮明的對比,再加上柳家施展過來的壓力,還有初戀說的那些話,讓他開始覺得柳葉青根本不愛自己,說不定外麵還有人!
有了這種念頭,他更加不想跟柳葉青呆在一起,若不是柳家的關係,他連家都不想回,表麵功夫都不想做。
直到柳葉青死了,一朝解脫的他覺得自由了,再也沒有人管著自己,也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指手畫腳。
柳一刀知道愛女車禍離開,過不了多久也走了。
公司徹底成為他的了,除了柳葉青留縱橫孩子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因為這一個股份,他便繼續讓慕念白跟著自己,而不是扔給柳家。
可現在,這個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也想學當年的柳葉青對自己指手畫腳了!
“她已經死了,一個死了十多年的人,你難道想天天提起?讓所有人都知道?”
慕山遠的聲音冰冷無比,好像在提一個無關重要的陌生人,那種口吻,那種語氣,讓慕念白心頭如刀紮一般難受。
她想起兒時,溫柔的母親抱著她一塊等著父親回家,那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的晚飯,心裏堆積無盡的悲痛。
但慕山遠絲毫沒有感覺到,繼續說道:“你阿姨嫁給我多年,清雅一向乖巧懂事,她既然隨了我姓,又比你大,自然是慕家的大小姐,你難道連這個都要我跟你解釋?”
那質問的語氣,無聲的指責著慕念白善妒,不夠大度。
可慕念白的朱唇卻因為這一句句誅心的話,咬出斑斑血跡,繼爾笑了,“是啊,她是名正言順的慕家大小姐,自然不需要解釋。”
一字一句,含著無盡的寒意。
讓慕山遠聽著,總覺得怪怪的,難不成這個女兒已經知道慕清雅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不可能!
這些年,他一直讓傅紅玉嘴嚴點,為了慕念白手中的股份,絕不能讓她知道慕清雅是自己的親女兒。
“你什麼意思?清雅就算不是你親姐姐,可從小到大對你的疼愛也不比親姐姐的少。”
慕山遠皺著眉頭,這會對慕念白越發不喜。
“爸,念白,你們不要因為我傷了和氣。”慕清雅清清柔柔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自責的口吻,看向慕念白,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念白,若是你覺得不好,我可以改回傅姓,也可以稱你為姐姐,隻要你跟爸爸不要為我吵架就好。”
這一番大度忍讓的作派,讓慕山遠更是覺得清雅識大體,懂事,若不是顧忌慕念白手中的股份跟薄靳言,這會早已經氣得不想認這個女兒。
慕念白不留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漠地看著慕清雅,“不必了。”
她想要的根本不是慕家大小姐的名號。
而是父親的態度。
但很可惜,他仍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也不覺得對不起過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