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歡悄悄道了一句:“再試試……”
靳長寧點頭,又敲了兩下門,再次勸了起來:
“媽,爸的事,我之前已經和您解釋過了,今天,我們都來了,您可以出來和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嗎?心結再大總能解開的……何況,兩家之間的問題,已經不存在了,不是嗎?
“媽,下個月,兒子就要結婚了,我們家父親已經沒了,我真得真得希望可以在結婚那天,和歡歡一起,向您敬一杯茶。您之前說過的不是嗎?您是想喝這杯茶的……
“媽,您和爸的不幸,是不可挽回的,您不能和爸相攜而老,是您最大的遺憾對吧……那您還想錯過兒子的婚禮,再添一個遺憾麼?我和歡歡,真的真的想請您到現場主持我們的婚禮……”
說了很多,字字句句皆情真意切,可是房內始終靜悄悄的。
“媽……您在嗎?”
靳長寧有點急了,生怕母親在裏頭有個什麼閃失,畢竟,她雙眼瞎了,行動很是不便。
“我來……”
靳媛微一笑拍了拍長寧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繼而溫聲衝裏頭之人開解起來:
“親家母,你好,我是璟歡的媽媽,長寧的養母,我叫靳媛。
“今天,我們來,主要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婚事。
“既然都來了,那就不得不和你說幾句了。
“我知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人,當這個人,或出軌,或離世,都會對我們產生致命的影響。就好像整個天就此塌了一樣。
“這個時候的我們,勢必會憎恨。
“恨這種東西,有時會蒙蔽我們的雙眼,會讓我們失去理性的判斷。這些我都能理解。
“所以,我也就能理解你之前對我們產生的誤會。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誤會已經冰釋了。既然冰釋了,昨日種種就該如昨日死,往後頭,是全新的開始。
“我們不能永遠隻惦著過去,放眼未來,活在當下,才是最最正確的做法。
“親家母,我們都是做母親的,是母親誰不盼著孩兒們一個個把日子過舒坦了?
“何況阿寧從小和你失散。這些年,你必是日夜思念他的,而他呢,也從來沒有忘了你們。
“母子情深如此,如今,孩子大喜了,你就該送孩子一份金錢買不到的禮物才對,你說是不是?
“而你的出席,就是你給他的最珍貴的禮物,最好的祝福。
“親家母,開門吧……我們真的該坐在一起,好好叨一叨家常的,或者討論一下給歡歡肚子裏的孩子取個什麼名字也行……
“孩子們都大了,我們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幫著他們甜甜蜜蜜的把婚事辦好了……
“你的參予,對於阿寧和歡歡來說,真的真的很重要……還請你放開心來,大家坐到一起開開心心的把這件事給辦成了才好……”
話音落下之後,緊閉的房門,終於洞開。
喬蕎淚朦朦的出現在門口,啞著聲音道:
“我……我隻是沒臉見你們……二十六年了,你們把我家阿寧養得這麼好,我卻在背地裏恨了你們這麼多年,如今想想,我是真的真的羞於見麵。”
靳媛不覺微一笑,上前相扶道:
“誤會解開了就好。親家母,咱們都是這麼一把歲數的人了,活著但求一個心安,子女們呢,但求一個個平安康健,其他的都不重要的……總之啊,那些事,都已經翻篇了,以後,我們該把日子過舒服了,才不算虧待了自己,虧待了子女……”
“你說得是,你說得是。”
喬蕎連連點頭,語帶哽咽。
“阿寧啊,還不快點來帶上你媳婦來拜見你的媽媽……”
靳媛示意靳長寧,與此同時,往邊上讓了讓,並和蕭至東對視笑了笑。
靳長寧連忙牽著蕭璟歡上去:“媽,阿寧帶媳婦兒來看你了。”
話音落下,蕭璟歡馬上微笑著喚了一聲:“媽,我是璟歡,您兒媳婦。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媽媽不要怪罪我。”
那喬蕎聽著,眼淚簌簌落下,摸索著伸出手,將蕭璟歡摟了過去,嘴裏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
斜陽西下,麗人成雙。
靳長寧牽著璟歡的手,再次漫步在河堤時,心情是別樣輕鬆的。
一切不愉快,盡數散去,往後頭的日子,變得讓人欣欣然很是期待,此時此刻,尋常風景,都變得美好起來……
回來的時候,酈洛攔了去路,臉上帶著一些不自然的別扭神情,低低對靳長寧說道:“哥,我想和嫂……嫂子說幾句話……”
這丫頭,終於改口了,可是他還是不敢放任她們獨處。
“有什麼話,你可以當著我的麵說。”
酈洛哪能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眉心一蹙,說道:
“哥,事到如今,你也應該知道那天,不是我把嫂子推下樓梯去的,既然如此,你至於還要這麼防我嗎?”
她有點小受傷。
蕭璟歡不覺笑了笑,拍拍靳長寧的手臂,柔聲道:
“你去陪媽吧……我和雲皎走走。沒事的……小盧他們不是就在附近嗎?”
靳長寧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走開了。
“想說什麼?我把你哥打發走了……”
蕭璟歡裙袂飄飄的站定著,看著一步之遠酈洛深深的臉孔。
“我哥很愛你。”
她作了這麼一句陳述。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