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斯收起巨劍,用清水衝洗後,再用幹燥的布料一遍又一遍擦拭,從劍柄到劍身,每一處角落都不肯放過。

可這件上黑色的汙跡,沒有減少一絲,甚至還增加了不少。

神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揣度的,即使隻是借用微不足道的一絲,作為載體的精鋼巨劍都會有永久性的損傷,這樣的損傷是會擴散的,要不了多久,這把劍就要完全報廢了。

“問題已經解決了”,侍衛長進來報告,此時藍道正和哈洛斯,一起在保養刀劍。

“嗯”

藍道正給自己的佩劍碎心上油保養,隻是鼻子出了一聲,眼睛依舊全神貫注的盯著這把祖傳的瓦雷利亞鋼劍,小心的將油膏往劍身上細細的塗抹。

這是精煉的熊油,無論是在熬製還是加入的配料上都是上等的,是最好的保養武器的東西,塗抹上它,不僅能使刀劍免遭鏽蝕,還能使之更加的鋒利。

“哈洛斯,據說瓦雷利亞鋼上附著魔法,所以鋒利無比,堅硬無比”,將劍身上都塗抹了熊油,藍道從台階上站起來,隨意的揮舞手中的長劍,隻是輕揮,虛空中就傳來空氣被撕破的尖嘯聲。

這把沉重的武器,有著普通刀劍難以企及的鋒利。

“瓦雷利亞是龍血的起源,他們通過龍來研究魔法,為此製造出神奇的金屬,這些金屬可以容納大量的魔力,注入魔力之後,這鋼鐵便是瓦雷利亞鋼”,哈洛斯的聲音低沉有力,好像他親眼見過那瓦雷利亞鋼被製造出來的情形:

“被融化過的瓦雷利亞鋼,無論硬度還是鋒利,都會大不如前,是因為在熔化過程中,雖然鋼製依舊,但其中附著的魔法力量隨著火焰大量的流失。”。

“所以即使是瓦雷利亞鋼劍,也並非都是一樣的強大”。

“確實如此”,藍道點了點頭,就他已知的,許多家族傳承的瓦雷利亞鋼劍都是融化後重鑄獲得的,他曾得到過一柄,將之於自己的祖傳寶劍碎心碰撞,結果碎心安然無恙,那柄瓦雷利亞鋼劍當場折斷。

“在古老的瓦雷利亞城邦,騎著龍的騎士們,他們與龍溝通,可以借用龍的力量為手中的武器注入魔力,所以他們手中的瓦雷利亞鋼劍,任何一柄都是出類拔萃的精品”,哈洛斯點了點頭:“這樣的劍,即使是融化之後重鑄,其強度也不遜於普通的未溶化過的瓦雷利亞鋼劍。”

“可龍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魔法的時代也在走向沒落”,藍道淡淡的說一句,便將碎心收入劍鞘之中。

“但信仰的力量是不會退散的”,哈洛斯搖了搖頭,輕揮手中的巨劍,在破空聲中,這柄劍化為漫天的黑色灰燼。

角陵堡旁茂密的樹林在山風中舞動,發出簌簌的聲音,頓時落葉飛舞,和這黑色的灰燼一同,歸於不知名處。

“長夏要結束了”,在城頭上,藍道和哈洛斯不約而同的想到。

“伯爵大人,高庭傳來消息,半個月後將舉辦洛拉斯少爺的成年禮,邀請您和所有塔利家族的人一同前往慶祝”,一個披著麻布長袍,同樣光頭發亮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城頭上。

他是角陵堡的大學士,角陵堡靠近舊鎮,那裏號稱世界上所有智慧的聚集之地,這位學士是其中佼佼者。

“洛拉斯?那個長得女裏女氣的男孩子?提利爾家族的小兒子?”,藍道搖了搖頭,他自己的大兒子山姆威爾,雖然長的魁梧,不過性格比起這個洛拉斯還要不如。

“洛拉斯少爺要在他的成年禮上完成十連勝的戰績”,學士繼續說道:“他將接受高庭任何一位騎士們挑戰,直到十場之後。”

“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嗎?”,藍道問了一句。

“是的”,學士點了點頭。

“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藍道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卻已經學會了怎麼樣像山雞一樣抖尾巴”,

“就說我要坐鎮角陵堡,無暇分身,不過我會讓我的兒子和女兒們去。”

“好的,大人”,學士領命下去回信了。

哈洛斯裂了咧嘴:“這次會很有意思。”

“你又看到了?”,藍道拍了拍麵前上牆垛。

晚飯前,瑪爾斯在房間裏收拾自己。

訂做的衣服和鞋子都已經送來,都是暗調的色彩,給人以沉穩的感覺。無論是衣服還是鞋子,基本都沒有裝飾,不過都熨帖,穿在身上十分的合身。

瑪爾斯將長長的黑發都梳到腦後,一張臉就完完整整的出現在水盆中的水麵上。

“歐呦,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張臉”,瑪爾斯看了一眼水中麵孔,濃眉大眼,鼻子高庭,嘴巴放鬆時嘴角微微往下落,給人一種冷靜嚴肅的感覺,像是已經準備好了麵對什麼困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