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還要再說,張氏忙笑著打圓場:“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眾人各自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程蘊坐在馬車上,神色悠然地喝著茶。
坐在同一輛馬車上的還有程菀和程葶。
程菀盯著程蘊看了一會兒,驀地笑了:“前兒不久爹爹給了我一匣子米珠,大小均勻圓潤飽滿。要不我待會回去了給三姐姐送一些去?”
她這話說來本就是為了嘲諷程蘊,可沒料到程蘊笑著點頭:“好啊!不過家中這麼多姐妹,妹妹隻送我一個人怕是不太好呢。”她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程葶,“你說對吧?大姐姐?”
程葶被嚇了一跳,慌忙擺手:“我就不用了。”
程蘊笑了笑,不以為然。移開目光欣賞起程菀變來變去的臉色。
說來程菀總愛在她跟前炫耀程峘對她有多好。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你沒有的我卻有,我有的你還得不到,心裏總有幾分洋洋自得。
程蘊倒是忘了,程菀今年不過十歲,可不還是一個小孩子嘛!
她笑了笑,覺得無趣。
程菀最後還是給她送了一些米珠過來,清圓隻瞧了一眼,便脫口而出:“好漂亮的珠子。”說完有些後悔,又小心翼翼地去看程蘊的臉色。
程蘊讚同的點點頭:“確實漂亮。”拿去賣掉應該能換一些銀子。
清圓鬆了口氣,笑嘻嘻道:“聽說五姑娘給各房都送了一些去,自己剩下的卻沒有多少了。眼下正在二老爺跟前哭訴呢。”
程蘊卻臉色微變:“你說什麼?她去了父親那兒?”
“是啊。”
程蘊抿著唇,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說不過罵不過打不過就會背地裏告狀。
程蘊摸了摸米珠,她這都沒捂熱呢,可不能被奪回去。
想到這兒,她站起身,吩咐清圓帶上米珠,去一趟程峘的書房。
對她來說,隻要不涉及銀子的問題,一切好商量。但若是進了她口袋的東西,不好意思,拿不回去了。
程峘的書房裏,程菀帶著哭腔但還要裝大度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格外明亮:“……女兒想著姐姐的日子過的怕是不太好,又想著爹爹前些日子給女兒的米珠漂亮的很,娘時常跟女兒說要和姐姐好好相處,女兒便想送些米珠給姐姐,可不料姐姐竟不領情,以為女兒心思不純……”
她這兒說的正帶勁,沒有看到書案後坐著的程峘臉上一閃而過的厭煩,更沒有看到書房門口站著的人影。
“原來我在妹妹眼裏,是這麼個樣子。”程蘊的聲音十分哀傷,活像是被程菀的言語給戳傷了。
程菀驟然聽見程蘊的聲音,整個人都僵了,再沒有比背後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包還要尷尬的事了。
程蘊走進來,一同進來的除了清圓還有守在門口負責通報的仆人。自從程蘊出聲,程菀的眼刀一直往他身上戳,他將頭往下低了低,天地良心!非是他不肯通報,故意讓五姑娘出醜,而是您老說的太忘神,就算他站在門口也能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