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如一點火星落入遼闊的草原,讓整片草原化為火海。
遂州知府李霄目光陰鷙地盯著麵前的護衛:“現在滿大街的流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不久不知從哪來的兩個男人,把瘟疫的事鬧了起來。”
“人呢?”
“滑不溜手,已經跑了。”
李霄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先前刺殺太子的事失敗了,導致整個局都產生了變化。
本來算計著重傷太子,皇帝便會派五皇子來遂州,到時候讓他死於瘟疫,教誰也查不出。
雖然太子並未受傷,人選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但是孟家……
如果能夠重傷孟家,那個人想必十分高興。
瘟疫本是安排的一場重頭戲。可是現在,他先前廢了好大工夫才將瘟疫的事瞞下去,如今被人掀了起來,整個局全廢了。如果處理不好,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牽扯進去。
他閉上眼,聽到有個小廝腳步急促地走了進來。
“大人,朝廷派來的人已經到了。”頓了頓,接著道,“還帶了好幾位太醫。”
這麼快?
李霄皺了皺眉,睜開眼睛:“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袍子,臉上又恢複了那副和氣的模樣。
李緗兒在門外探頭探腦,李霄瞧見皺了皺眉,道:“你這又是做什麼?”
李緗兒笑的討好:“爹,我一個多月都沒出門了。”
“如今外麵有什麼好玩的?你給我在院子裏好好待著。”
“爹!”李緗兒不依,扭著帕子跺著腳,微微垂下的臉頰有淡淡的粉色。
之前她的丫鬟跟她說女人要學會欲擒故縱,男人最吃這套了。所以她才會在薛公子走的那天鬆開手跑了出去,可沒料到薛公子並未追出來向她表明情意。
是她長得不夠美嗎?她伸手摸了摸臉。
可是娘親從小就跟她說她是整個遂州最漂亮的姑娘。
李霄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這個女兒已經十六了,可以嫁人了。他捋著胡須,陷入深思。
孟家那個是必須要死的。至於薛家那個,一身的臭毛病,更何況還是太子的母族,也不行。
“那蘇公子近日沒來嗎?”
李緗兒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蘇公子,茫然道:“蘇公子是誰?”
李霄瞪眼,這孩子還跟他裝傻充愣呢!別打量著他瞧不出她心裏的算盤,先前太子在此,他睜隻眼閉隻眼隻是為了讓太子注意不到其他的事,如今……
李霄一雙眼睛眯起,如今說不準可以舊技重施。
…
…
一連陰了好幾天,到今天才終於放晴。
程蘊看著月季花重重疊疊的花瓣,低聲問道:“舅舅他們到遂州了?”
馮義道:“已經到了。三哥說,如果薛溫繼續在京城待下去,他們就危險了。”
程蘊歎口氣,薛溫這人怕是不會將此事輕易揭過去。
馮義又道:“大哥說他們還會在遂州待一陣子,暫且不會回京,讓我給姑娘問好。”
程蘊笑了,又皺起眉:“你讓他們小心點,瘟疫不是鬧著玩兒的。”
馮義點點頭:“姑娘放心,大哥他們有分寸。”
“喵!”
程蘊低下頭,一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貓撞到她的腿上,此時正呲著牙一臉凶狠地衝她示威。
“貓!貓!你在哪兒?”
程蘊朝聲音來處望過去,便見程蕙從拐角處轉了出來,看見那隻通身雪白的貓,提起裙子跑過來。
她這番動作嚇得跟在她身後的丫鬟一臉驚惶:“姑娘小心著些。”
程蕙將貓抱起來,方才還齜牙咧嘴的貓此時溫順無比。
她鬆口氣,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程蘊,道:“三姐姐也在?”
程蘊笑著點頭:“今兒日頭好,便出來看看花。”又看向她懷中的貓,“妹妹何時養了貓?”
程蕙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爹爹前兒不久給我尋來的,三姐姐你看,這隻貓是不是很漂亮?”
程蘊順勢看了一眼,那貓兒一雙眼睛是極清澈的藍色,她點點頭:“確實漂亮。”
程蕙聽到她認同了她的看法,笑彎了一雙眼:“是吧是吧?三姐姐我跟你說,這隻貓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的時候特別可愛,它肚子那裏的毛可柔軟了!但是它不讓人摸,我卻是可以的,我娘見了就說這貓兒有靈性。”
程蘊含笑聽著,一旁的馮義見狀陷入沉思。
他要不要和大哥說一聲讓大哥也給姑娘尋隻貓來?不過貓兒除了抓抓老鼠好像也沒太大用處,還不如養條凶狠的大黃狗,既可以看家護院,還可以恐嚇那些欺負姑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