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蘊拿著一根碧玉簪子迎著陽光看,她笑了笑,果真是好水頭,漂亮得很。
她將手收回來,放近了瞧,在簪子頭部有個極細小的“嬿”字。
吳嬿。
這是吳氏的閨名。
她不知道吳氏那個女人到底是犯了什麼蠢,居然想著去雇一群地痞流氓虜走程蕙。
上一世吳氏讓人埋伏在西城門,被趙氏帶的侍衛全打趴了,問他們是誰指使的,他們倒是一五一十的全抖了出來,怕趙氏不信還把這根簪子拿了出來。
吳氏到底上哪兒找的這麼蠢的一群人?
那時候程蕙雖然安然無恙,但受了驚嚇,病了幾天。
程蕙那可是趙氏心尖兒上的一塊肉,她又豈能幹休?於是拿著簪子去找老夫人評理,鬧了一場,大房和二房的關係越來越差。
其實吳氏要怎麼作死都和她無關,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吳氏這個蠢貨把二房也搭進去。
好在這一世程蕙她們繞了道,這根簪子落到了她的手中。
程蘊將簪子放下,又看向一旁的銀子,這還是馮義他們順手從地痞身上搶來的。
伸手數了數,有十多兩,她彎了彎眼,唇角越翹越高。
程蘊將銀子歸攏,然後抱進了懷中,跳下炕,腳步噔噔地跑到床邊,摸出一個匣子打開,那裏麵還放著從薛溫那兒搶來的五兩銀子,她小心翼翼地將銀子放了進去,然後將匣子放回原位。
做完這些事她才看向綠槐:“五妹妹的禁足可是要解了?”
綠槐看她心情好,麵上也跟著帶了點笑:“恩,五姑娘被關了有一段時間了,該放出來了。”
程蘊笑道:“她從我這兒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怕是不會罷休。”
頓了頓,她問道:“三房那邊有什麼動靜?”
綠槐搖搖頭:“二姑娘還是那樣,四姑娘也是足不出戶,安靜得很。”
程蘊意味深長道:“如今五妹妹出來了,想必又有熱鬧了。”
第二天程蘊去給程老夫人請安的時候便看到了程菀。
除了稍微瘦了些,精神倒看著還好,看見她時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等請完安從榮輝堂出來,程菡突然叫住了她:“三姐姐。”
程蘊停下腳步,含笑問道:“四妹妹有什麼事?”
程菡有些不好意思:“那會兒我便瞧見三姐姐的帕子有些不一樣,怪好看的,姐姐能否給我細瞧瞧?”
程蘊點點頭,將帕子遞過去。
程菡接過笑讚道:“好漂亮的花樣子!姐姐自己畫的?”
“是啊。”
程菡將帕子還給她,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姐姐的花樣子畫的這般好,姐姐先前可是藏拙了。”
程蘊笑的有些羞澀:“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姐姐可別害羞,我是真心覺得姐姐的帕子好看。”頓了頓,又道:“姐姐也別總待在院子裏,有空兒便去我那兒玩。”
程蘊笑了笑:“如今天氣越發冷了,我倒是懶得動彈。”
程菡道:“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前兩天我舅舅給我送了一些信陽毛尖,姐姐去我的院子我給姐姐煮茶喝。”
程蘊笑著說好,又和她閑扯了幾句,然後看著她走到了程菀身邊。
“好些日子沒看見五妹妹了,五妹妹都瘦了。”
程菀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和三姐姐聊帕子聊的挺開心的嗎?”
程菡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喲,這是誰惹我們五妹妹不高興了?”
程菀冷哼一聲,沒回答。
“你別說,方才我瞧三姐姐的帕子,那花樣子確實獨特,整個京城怕是隻有她一份。”頓了頓,她話鋒一轉,“說起來有些日子沒看到吳家表姐了,她可還好?”
程菀皺了皺眉,她這好好的提吳曼茹作甚?
先前因為程蘊的一番哭訴,打翻了他們的算盤,不光吳曼茹恨程蘊恨的不行,吳霖也慪。
其實程菀倒是很希望程蘊能夠嫁給吳霖的,隻要她嫁到吳家,成了吳家婦,那豈不是任他們搓磨?
隻可惜程蘊太狡詐。
她的腦中忽然響起程菡方才說的幾句話,挑出了幾個關鍵詞,心跳突然加速。
她的一雙眼睛因興奮而變得格外明亮,既然明的不行,那就玩陰的。
想到此她也不願再同程菡廢話:“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程菡看著她腳步急促地離開,唇角勾起,這種隻有幾分小聰明的人用來利用再好不過。
如果此事能成,那就皆大歡喜,就算不能成,二房也有一場熱鬧可瞧。
程菀並未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大夫人給吳家安置的客房。
“表姐!”
吳曼茹聽到動靜起身相迎:“你怎麼來了?”
程菀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對那些丫鬟道:“你們都退下,我和表姐有幾句體己話要說。”
等到屋內都沒了外人,她的臉上又浮現出興奮:“表姐,你不是恨程蘊嗎?我這兒剛想到了一個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