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丫鬟看見她臉上的笑,嚇得一哆嗦,連忙半扶半拖的將程菀帶走了。
清圓此時腳步急促地走上前來,低聲道:“姑娘,二夫人已經去榮輝堂了。”
程蘊點點頭:“我們也去吧,省得待會兒老夫人還要讓人來叫。”
榮輝堂裏吳氏一臉悲戚:“母親,好歹菀兒也是她的妹妹,不過訓斥了她的丫鬟幾句,她就下這麼狠的手,這姑娘家的一張臉是最重要,若是日後留了傷……”
丫鬟翡翠此時走進來在程老夫人的耳邊道:“老夫人,三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
程蘊走進來立馬跪在了程老夫人跟前,壓根兒不理會還在一旁哭訴的吳氏。
程老夫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這又是做什麼?”
程蘊道:“孫女有錯。”
吳氏看向她:“蘊姐兒現在說這些做什麼?這人你也打了,這時候再跑來認錯就可以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嗎?”
又轉而看著程老夫人:“母親,菀兒長這麼大可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說著開始低泣。
程老夫人盯著吳氏:“那依你說,這件事該當如何?”
她看向低著頭跪著的程蘊:“把她趕到莊子上去思過如何?”
吳氏眸光微閃,低頭恭敬道:“全憑母親做主。”
程老夫人譏諷地看了她一眼。
程蘊突然出聲道:“孫女並不認為打了五妹妹是做錯了。”
吳氏猛地看向她。
程老夫人冷聲道:“那你跑來我這兒來請什麼罪?”
“五妹妹目無尊長,我出手教訓也是為她好。隻是如今因為這件小事而驚擾了祖母,孫女心中有愧。”
吳氏眼中淬毒似的,小事?這丟了顏麵你說是小事?
程蘊伏下身子磕了個頭:“孫女總不能讓人欺辱到頭上了還一聲不吭,這樣我娘在天之靈也難安。”
陡然提到孟氏,程老夫人眸光微動。
“隻是現在擾了祖母的清淨,讓祖母勞神,孫女心中愧疚,孫女自願去寺廟抄寫經書。”
吳氏道:“這抄寫經書到家中祠堂也是可以的,何必跑那麼遠。”
程蘊直起身子,一臉正氣:“母親,我方才便說了,我沒有錯,既然沒有錯,為何要去祠堂?我去寺廟抄經,那是為了給祖母祈福,並不是說我就認了錯。”
這一番話把吳氏氣的銀牙咬碎,她看向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麵無表情道:“你既這麼有誠心,那便去寺裏抄一百遍《金剛經》,何時抄完何時回來。”
“孫女謝祖母成全。”
程老夫人又道:“你母親方才有句話沒說錯,這女孩子的臉可是最金貴的。”
程蘊立馬道:“孫女下次會注意的。”
吳氏氣的不行,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她正要說話,程老夫人卻看向她,不容置喙道:“五丫頭你也該好好管管了。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待在院子裏一起抄經吧。”
吳氏垂下頭,一雙手握的死緊:“是。”
程老夫人有些倦了:“你們都回去吧。”
說完便讓丫鬟扶著自己進了內室。
程蘊和吳氏一起退了出來。
吳氏盯著程蘊那張和孟氏有幾分相似的臉,驀地笑了:“寺廟清苦,我不能陪在身邊,蘊姐兒去了該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程蘊笑道:“母親的愛護之心,我會好好記著的。”
吳氏僵硬地笑了笑,帶著人回了和風居。
程蘊回到院子便讓人開始收拾東西,她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的丫鬟忙忙碌碌。
看到什麼讓她的眉眼動了動,輕聲道:“那個丫鬟叫什麼?”
綠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皺著眉思索了會兒:“好像是叫枯江的,那個丫頭整日沉默寡言的,存在感也不強。”
“她是哪裏人?”
綠槐道:“她從小被父母拋棄,是個孤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
程蘊笑了笑:“是嗎,把她也帶上吧。”
說完她便進了屋子。
程峘收到消息後是帶著兩個美婢回的府。
吳氏隻覺嘴中發苦,說什麼情深意重,這個男人眼裏從來沒有她。
她看著躺在床上臉腫了一圈的程菀,心中恨極了程蘊。
第二天一早程蘊便坐上馬車去了大安寺。
大安寺建在山上,離京城兩百裏。程蘊到的時候寺中方丈已等候在外,程蘊上前和方丈見過禮,便跟著小沙彌到了安置的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