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興盛,總有一些外地人向往這個地方,要往這裏跑,可是如果沒能估摸好時辰,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那麼這一個晚上都得待在城外。
於是一些商人們便發現了商機,在城外開了幾家客棧,以供那些進不了城的人們歇腳住宿。
客棧內的一間客房內,崔良域拿了卷書翻看,樓下有幾個男人喝醉了酒,便開始吹牛,那說笑怒罵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迫使他將書放下。
他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鄔寞十分羞愧:“都是屬下無能,讓公子受委屈了。”
崔良域搖搖頭,十多年來他受的委屈還少嗎?如今又算什麼?
“熬過今晚到了明日便可進城了,這不算什麼。”
這怎麼還不算什麼?鄔寞心中十分不平。
好歹公子也是嫡出,可被伯夫人這麼作踐,伯爺卻理都不理,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
原本夫人派人來接公子回府,他還高興了好一陣,可沒料到隻派了一個車夫,這倒罷了,可卻連馬車也是十分簡陋,這怎麼配得上公子的身份?
他原本是想勸公子將那車夫趕回去讓他換輛好一點的馬車來,卻被公子製止了。
公子說他沒有資格鬧脾氣。
他是真的佩服公子在那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公子是正正經經的原配所出,怎麼沒有資格?
鄔寞垂下頭小聲嘟囔:“公子您就是性子太好了。”
崔良域笑了笑,他的性子好?
不!如果他有底氣,他也會擺出嫡出的譜,可是他沒有,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和那個女人對上,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對他來說最佳的選擇。
要知道越王勾踐在吳國吃粗糧睡馬房做雜役,甚至為夫差的父親守孝,之後為了打動夫差不惜嚐屎問疾。
最後成功的回到了越國且逼死了夫差。
多麼勵誌的故事。崔良域眸光幽暗,忍一時之氣罷了。
鄔寞想到那輛散了架的馬車,有些憤憤:“薛大公子的人太無禮了!推三阻四不願意幫忙就罷了,竟然還故意拆了我們的馬車!真是小人行徑!”
崔良域眸光閃了閃:“他確實是故意的,可是也和那位程三姑娘有關。”
鄔寞不明白:“公子為何這麼說?程三姑娘沒有嫌棄我們的身份,不僅讓人幫忙,還給我們送水送吃的,怕是在京中再難找出第二個像她這般心善的了。”
崔良域聽到他的話像是笑了:“我總覺得,程三姑娘是故意要這麼做的。那個姓丁的侍衛明顯和程三姑娘關係不融洽,程三姑娘卻執意讓他來給我們修馬車,真是有意思。”
鄔寞皺著兩條眉:“程三姑娘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見都沒有見過她。”
崔良域伸手倒了杯茶,那位程三姑娘說他們以前見過,可他卻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那麼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沒關係,眼下他回了京,有很多機會可以去問清緣由。
他喝了口茶:“京中那些流言倒是不準。說什麼薛大公子和程三姑娘兩情相悅,而今看來這裏頭有很大的問題。”
不然為何薛大公子身邊的侍衛對程三姑娘十分不滿且毫無尊重?他不怕回去被薛大公子責罰嗎?
崔良域眼中流露興味:“說來這位程三姑娘和我的遭遇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