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握住椅子扶手,臉上溝壑抖動,聲音越發難聽:“黃口小兒!說話如此刻薄,你的聖人書讀到狗肚子去了?不知道尊老嗎?”
男人嘲諷道:“你別在我跟前倚老賣老,我不吃你這套!”
二皇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你們坐在這裏都是為了我呢,吵起來像什麼樣子?”
老人收起臉上的陰鷙,麵向二皇子恭敬道:“殿下,洪馳此人不得不防,他糊弄起人來如此得心應手,指不定會糊弄殿下!”
中年男人氣的胡子抖動:“你這是看洪先生不順眼,嫉妒他的功勞比你大,竟說出如此誅心的言論!洪先生埋伏在思王身邊那麼長時間,就是為了替殿下將思王拉下馬。洪先生對殿下的忠心,大家夥兒可是有目共睹!”
老人一臉譏誚,正準備說話,卻被二皇子製止了:“好了好了。洪先生當年來到我的身邊,為我出謀劃策,我們現在卻疑心他的忠心,豈不是讓人寒心?”
“可是殿下……”老人看到二皇子的眼神,陡然收了聲。
二皇子一直以來對他們這些幕僚很是縱容,他們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而且他們說的話二皇子也能聽進去。
但這並不代表二皇子就一定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中年男人看著他那張老臉,心中冷笑。
這老東西仗著他跟在殿下身邊時間最長,對他們這些人處處打壓,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但大家都是為殿下辦事的,他如此不知進退,等殿下成了事,指不定第一個拿他開刀。
…
…
程峘坐在廳堂裏,喝了口茶,看向站在廳內的人:“薛溫讓你來做什麼?”
何悠眉眼不動:“二老爺,我們公子讓我來,是有東西要交給程三姑娘。”
程峘放下茶盞:“我知道了,你把東西放下就走吧。”
何悠卻道:“二老爺,我們公子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程三姑娘。”
程峘有些不虞,雖說他們兩個定了親,但是薛溫這廝就不能注意一下他的言行嗎?
說什麼“一定”“親手”,他這是嫌之前的流言不夠熱鬧嗎?
“我是她父親,你交給我也是一樣的。”
何悠巋然不動:“二老爺,我們公子說,您看他不順眼,若是交到您的手上,程三姑娘鐵定收不到他的東西,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公子才再三囑咐我,一定要親手交給程三姑娘。二老爺,您別為難我。”
程峘被氣笑了,什麼叫我為難你?現在的情況難道不是你在為難我嗎?
真不愧是跟在無賴身邊的,把他的顛倒黑白和不要臉學了個十足十。
“薛溫倒是有自知之明。”程峘頓了頓,“既然有自知之明,那就不應該讓你上門來。”
何悠抬起頭看他一眼,很快又垂首:“我們公子既然和程三姑娘定了親,那麼兩家上門走動走動又有何妨?”
走動走動?有你們這麼走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