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檸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時候,即使他說了愛這個字亦讓她覺得有些恐慌。抬手擦擦他眼角落下來的兩顆晶瑩淚珠,安慰道:“你怎麼哭了?你別哭,你突然哭起來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要不我給你熬點湯喝,我最近廚藝有很大進步呢”。
白枍神抹抹淚:“不忙,你歇著,想喝湯的話我去給你熬”。
白仙檸發呆的望著他孤單離去的背影,這場夫妻關係裏,她瞬間有種錯亂感,覺得自己像極了不負責任的丈夫,看不慣操持家務與哺育孩子的妻子,覺得她忽視了自己,二人一番互訴衷腸後,做丈夫的突然理解了妻子的難處,尋不到什麼特別的補償法,唯有庖廚製湯羹,贏取妻子一笑。奈何丈夫不會下廚,妻子怕被毒死,忍悲含淚下廚房。可原本這個弱勢角色不該是由她來擔任,無情角色不該是白枍神來擔任的麼?
她在孕期身魂分離去幹了一件大事,回來後隻用了一天不到便生下了白來來,因而不能感同身受一般婦女的養兒苦楚。可能她對於孕育子女這份辛苦體察的太少,不曉得孩子除了擁有一個漂亮名字外,最重要的應是得到最完善的照顧。
她深為自責的同時,覺得她與白枍神二人世界橫插的這麼個小人雖奪走了她懷念留戀的從前,但其實也沒那麼難適應。
尤其祖母與逍遙老頭不曉得從哪裏聽說她懷孕生子的消息,風風火火趕回小仙園探望她的小重孫,將白來來留在身邊整整霸占了半個多個月,她與白枍神夜裏躺在床上幹什麼也覺心中不爽,憂思兩日後,她想明白一個道理。
其實這個道理她並沒有想的太明白,她覺得自己可能喜歡孩子,但不會照顧孩子。或者說,她不喜歡孩子卻希望有個孩子,還是說,因她照顧不好孩子,所以覺得自己可能不喜歡孩子,但不管怎樣,她還是痛下決心,日後定要當個合格的妻子與母親,與白枍神商議道:“我決定明日一早就去把白來來搶回來”。
淺色幕賬外亮著台映景的燭光,昏黃的光芒迷離而安靜。白枍神正將她摟在懷裏有一搭沒一搭撫觸她柔順的秀發,手指頓了頓道:“為什麼要搶回來,有人照顧不好麼?”
白仙檸詫異的抬起頭望他:“你前些日子對他表現的情深意重,我以為,你會很想他”。
白枍神對她投來道世態炎涼的對視,淡淡道:“可能是我估算錯了。我以為,我們能將他養至二十歲成家立業,但如今看來,兩位孤苦無依的老人家比我們更需要他,他早些離開也好,我們地確該過過二人世界”。
白仙檸回憶起那日夜裏白枍神的神態,他其實並不像是很放心將白來來交給祖母照顧的樣子,但他表現的很灑脫,她竟沒看出什麼來。
她偶時覺得自己腦子蠻靈光。但在白枍神的思想境界深處,她這份靈光就顯出個非一般的遲鈍來,她便是修煉到一定境界,他若有意瞞她,她亦跟不上他的節奏。
偏巧,他眼下醞釀的這件事,並沒有打算帶她一起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