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地表達著善意。
而此刻瀕臨死亡的少女,也朝著他露出了純粹的笑容。
沒有惡意,沒有掙紮。
好像隻是簡單地在和他打招呼而已。
卡斯諾爾的心顫動了一下。
他之所以沒有答應拉斐裏燒死她的提議,是因為他剛剛並沒有檢查出她的體質有任何異常的現象。
因此,她並不是所謂的“魔女”,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如今,她卻甘願奔赴死亡。
卡斯諾爾忽然開口說道:“拉斐裏,等一下。”他的視線隨意地掃過少女未被遮掩的肌膚,上麵帶著青青紫紫的傷痕——被捆縛的勒痕、摔傷、擦傷等。
他抿了抿唇,繼續說道:“她不是‘魔女’。”
拉斐裏皺著眉頭。他和少女之間的距離那樣近,他自然注意到了少女的舉動。
她先是急急忙忙地鬆開了拽著他手腕的手,對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然後,轉頭就對卡斯諾爾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算什麼?
她身為繼母,當著他這個繼子的麵,堂而皇之地勾引別人?
她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這種齷齪心思?
還真的是,水性楊花,本性難移啊。
拉斐裏的神色愈發冷淡,他的心中鬱結著一股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怒氣,說不清道不明。
而且,大主教居然還真的動搖了。
拉斐裏並沒有鬆開手,他像是沒有聽見卡斯諾爾的話語一般,更加用力地掐著她的脖頸。
卡斯諾爾見狀,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出手製止他的行為。
“咚咚咚”。
忽然,門被敲響了。
下一刻,便有人推門而入。
來人容貌精致冶豔,衣著華美,打扮得一絲不苟。
他先是環視了一番屋內的場景,在看到拉斐裏即將掐死少女時,也並不著急,隻是不緊不慢地踱步來到拉斐裏的身旁,淡淡地開口說道:“這便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拉斐裏。”
拉斐裏臉色微沉,他一臉平靜地回答道:“抱歉,父親。”
盡管他的口中道著歉,但是卻仍舊沒有鬆開手,一點都沒有要放了少女的意思。
蘭斯特也不想與他過多周旋,隻是不痛不癢地提醒道:“弑母可是重罪。”
見拉斐裏無動於衷,他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拉斐裏,你知道的,別惹我生氣。”
而拉斐裏的臉上劃過一抹凝重,他閉了閉眼睛,竟是直接鬆開了手。
眼看著少女就要摔倒在地上,蘭斯特挑了挑眉,他伸出手接住了少女。
她的身軀單薄,脆弱,不堪一擊。
看樣子……她也撐不了多久啊。
蘭斯特漫不經心地想著。
本來他就是為了打發時間,才命令下屬把她帶回來的。
畢竟,他也想看看,這個傳聞中能把身邊所有人都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所以,他娶了她。
隻不過,他那個嫉惡如仇的養子,好像不太待見她,現如今還對她下了殺手。
要不是還沒玩夠,他也懶得多管閑事。
蘭斯特隨意地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少女,卻恰好與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昨天才剛剛娶了她,還沒怎麼正眼看過她。
不過,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傳聞……是有幾分道理的。
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的心髒第一次這樣不受控製地加快速度跳動著。
————
“你還好嗎?”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在夕霧的腦海中響起。
雖然是關切的問話,但是他的語氣中卻並沒有什麼感情,仿佛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還好啊。”夕霧學著他的樣子,在腦海中默默地回答道。
“……”那人遲疑了片刻,才繼續問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夕霧反問道。
那人像是被問住了,半晌才答道:“好奇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夕霧很配合地順著他的話繼續追問了下去,語氣中滿是笑意。
“簡而言之,就是你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理由,需要降臨到不同的世界之中,然後適應並成為其中的某個角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要求。”
“僅此而已?”夕霧歪了歪頭。
“僅此而已。”
“好吧,我叫夕霧。”她毫無預兆地轉移了話題,“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玖酒。”那道聲音過了很久才回答她,“你就沒有別的問題想問了嗎?”
“我為什麼失憶了?除了我的名字之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見玖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夕霧笑了笑,說道:“我猜,這恐怕也是因為那個所謂‘不可言說’的理由吧。”
玖酒依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