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著她重新放回床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眼眸盯著她低沉問道。
蘇黎抬起羽睫,搖了搖頭:“我收了診金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不用心疼愧疚。”
她故意這麼說,故意激怒他。
而她也成功了。
陸宴北前一刻還溫柔疼惜的俊臉,瞬間表情僵住,眸底光芒冰封。
蘇黎抿著唇,不語。
可男人的不悅也隻是一瞬間。
時至今日,不管他多麼生氣,不管她如何激怒,他都不會與她計較。
轉過身,端起一邊放著的粥碗,他拿起湯勺攪了攪米粥,又溫柔地吹了吹。
“吃早餐吧,你抽了那麼多血,這些日子也需要好好補身體。”
盡管心裏不悅,可他嗓音依然平靜。
蘇黎看著他,微愕。
她看得出,男人依然對她心懷愧疚,所以百般溫柔。
她遲疑著,還想說什麼,但最終欲言又止。
陸宴北很耐心,一勺一勺喂著她,直到一碗粥喝完。
“吃飽了嗎?”
“??嗯。”
“再喝點湯。”
男人轉身,打開一個湯盅,取出裏麵還溫著的補湯。
蘇黎皺眉,哪有人一早喝補湯的。
“我喝不下了??”
她皺眉,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陸宴北不妥協,一勺一勺,壓著她又把湯喝完。
蘇黎吃飽了,越發懶得動彈,索性靠在床頭。
陸宴北端著餐具,下樓了。
看著他高大寬挺的背影,蘇黎不敢想,這樣一個男人,殺伐果決,冷血無情,竟也有這般細心溫柔的時候。
他在對待那位賀大小姐時,也會這般嗎?
一想到這裏,她便覺得胸口堵得慌。
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得回家。
陸宴北很快上來,見她從床上起身,立刻過來。
“你要做什麼?”
男人的臉再也不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而是柔情滿溢,毫不掩飾。
蘇黎推開他的手,拿起自己的披風,低聲道:“我該回去了。”
“時間還早,你休息會兒。”
“不用了。”
陸宴北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強行挽留,隻好點點頭。
她抬步欲走,男人卻突然想起一事,忙道:“你等等。”
蘇黎見他走向書桌那邊,頓時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果然,他轉身回來時,手裏拿著大黃魚。
不止一根,而是兩根!
“你拿著。”
拉起女人的手,他將沉甸甸的兩根大黃魚塞進她掌心。
蘇黎蹙眉,連連搖頭,把手裏的黃金塞回給他。
“我不要這麼多,說好的,就一根大黃魚。”
“拿著,我不在乎這些。你遭了這麼大的罪,這點診金不算什麼。”
陸宴北又將兩根大金條重新塞回她手裏,壓著她的手指緊緊握著。
他的手常年握槍的關係,掌心跟指腹都累起厚厚的老繭。
這般用力地握在她手上,有一種粗糲甚至疼痛的感覺。
兩人目光相對,一時千言萬語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蘇黎不敢繼續看他,率先收回視線,同時,也從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回去了。”
“我安排車送你。”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