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尋拿到情報,隻匆匆看了一眼,立刻進屋遞給陸宴北。
陸宴北正靠在床頭,白天出去談了事情,他極為疲憊。
一聽是蘇公館出事,他臉色頓時緊繃起來,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丫頭。
“蘇黎怎麼了?”
“不是蘇黎,是蘇二小姐——”
魏尋臉色極為凝重,視線落在他手裏的信箋上,“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蘇二小姐?
陸宴北皺眉,那個叫蘇薇的??跟陸辰九牽扯不清的女人?
疑惑間,他已經打開了信箋。
匆匆兩眼看下來,他的臉色也變得異常肅穆。
“陸辰九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在搶救中,據說暫時保住一命,能不能渡過危險期還不知道。”
“蘇黎怎麼說?”
“蘇醫生讓阿全去打聽了陸辰九的情況,但暫時沒說要怎麼辦,大概是忙著操辦蘇二小姐的葬禮,一時顧慮不上。”
陸宴北冷峻的臉沉寂了片刻,突然撐著坐起身。
“少帥,您要做什麼?”
“備車,回江城。”
魏尋臉色驟變,“少帥,您的身體還不適合長途奔波,何況現在下雨,路也不好走,這一趟顛簸回去,非得要去半條命不可!”
陸宴北決定的事,別人哪裏勸得住。
他拿過床邊靠著的拐杖,一個人硬撐著站起來了。
魏尋撞著膽子再勸:“少帥,您不能衝動!
單說您這副樣子,回去了也不能幫助什麼,反而會讓蘇醫生為你擔心,你若是傷口裂開,傷勢加重,是不是還得麻煩蘇醫生過來處理?
可蘇公館現在亂作一團,她哪裏抽得出身?”
魏尋不愧是陸宴北的心腹,這番話全都從蘇黎的角度去考慮,一時,真把陸宴北說服了。
他遲疑下來。
“不如您先打個電話回去,關心下蘇醫生,等過兩天你身體情況穩定一些,我們再趕回去。”
陸宴北左右斟酌,最後還是采納了魏尋的建議。
他白天出去一天,身體已經是極限。
若連夜奔襲回去,肯定會加重傷勢,到時候人還是不是清醒的都尚未可知。
電話撥出去,陸宴北心急如焚地等著那邊接通。
都怪他,當初蘇澤不幸遇害時,他就應該直接殺了陸宴北!
如果那時候就殺了他,也不會接下來這些事了,更不會連累蘇家二小姐又丟了條命。
他心裏除了著急,還有些擔憂與愧疚。
蘇公館,蘇黎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傭人說有電話找,她心裏隻是煩躁,回了句:“就說我沒空出診,讓他們找別的大夫吧!”
傭人道:“大小姐,那邊說是津南城的。”
津南?
蘇黎一下子想到了陸宴北,頓時,忙不迭地轉身奔向客廳。
“喂!”
“黎兒,是我??”
果然是陸宴北的聲音,隔著遙遠的電波,依然沉穩有力,聽在耳中,讓她慌無著落的心,頓時安靜下來。
“宴北??”
顧不得是在什麼場合,她低聲呢喃了句,嗓音嘶啞悲痛。
陸宴北聽著這一聲呢喃,頓時心都要掉了,又想摔了電話不顧一切地趕回她身邊!
“我已經知道了,抱歉,當初是我說留陸辰九一命,沒想到會害你府上又添人命。”
尊貴倨傲如陸宴北,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這般虔誠地跟一個人道歉。
蘇黎連連搖頭,泣不成聲,好一會兒,才哽咽著道:
“不關你的事??是陸辰九太壞了!他不是人!薇薇畢竟跟他好過一場,還懷過他的孩子,他竟然就那樣狠心絕情??”
陸宴北不會安慰人,除了靜靜地聆聽,此時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你知道嗎,薇薇就在我麵前??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拉住她,我若是攔住她,她就不會遇害了??”
“不是你的錯,傻丫頭!不要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她就在我麵前,中了槍,她喊我姐姐,喊我姐姐了??你知道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小我兩歲多,可卻從來沒誠心喊過我姐姐??她終於喊了,可我卻再也聽不到了——”
陸宴北緊緊攥著話筒,臉色沉寂而凝重。
他依然不知如何回應,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替她報仇。
“黎兒,陸辰九還在醫院裏,沒有脫離危險期,我可以安排人進去,直接把他殺了!”
他以為蘇黎會一口答應,誰知,蘇黎卻一口回絕了!
“不!我不要他就這樣便宜地死了!我答應了薇薇,要替她報仇!他害死我阿爸,又親手殺了我妹妹,我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我阿爸,為我的妹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