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早在她盯著雙手看時,就明白她在找什麼了,於是下意識把那張信箋紙又往掌心捏了捏。
蘇黎一問,他飛快地道:“沒有!”
“沒有?”蘇黎盯著他,覺得他臉色有一種故作鎮定的模樣,“你都不好奇我找什麼嗎?”
男人順著問:“你找什麼?”
她走過去,沒回答,隻是突然撲下去掰他的手。
“你剛才不是拒絕我嗎?現在投懷送抱又是怎麼回事?”
男人緊緊攥著拳,後悔那會兒沒動作更快點,趕緊銷毀。
蘇黎見他把手拿開,拳頭緊緊攥著,越發肯定在他掌心,索性坐下來,也不搶了。
“今天下午的事,你都提前安排好了?”
“嗯。”
“大費周章地找我幹什麼?”
“那張紙上不是說了嗎?”
“是嗎?我忘了,我剛拿到,還沒來得及看呢,寧偉峰就來接我了。”
陸宴北瞧著她,懷疑。
不過,隻是一瞬,他又說:“沒看就算了,反正人已經見到了。”
她撇了撇嘴,嬌嗔又恨恨地道:“平時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私底下卻又厚臉皮加無賴,沒見過你這麼分裂的人。”
陸宴北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索性抿著唇,不語。
好一會兒,他自覺沒有隱藏的必要了,還是把那個信箋遞給了她。
蘇黎嫵媚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拿過來,打開看了眼,嘴裏嘀咕了句什麼。
陸宴北摸了摸鼻梁,越發不知說什麼好。
等安靜下來,蘇黎看向窗外,才發現他們飄在湖中央,四周都是荷花。
見她臉色瀲灩,很是歡喜,陸宴北道:“要不要出去坐坐。”
“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行?”
蘇黎是擔心,出去的話被人看見。
然而,等她被男人牽著手帶出去,見撐漿的船夫居然是魏尋,她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這人不怕!
他安排的天衣無縫!
船停在荷花叢中,四周沒有其它人煙,這樣的地方,的確是約會的好去處。
陸宴北隨手扳過一朵正盛開怒放的荷花,準備掐斷時,被蘇黎阻止了。
“你是采花大盜啊!讓它開在水上不好嗎?”
男人回頭看了眼,“嗯,是挺想做采花大盜的。”
她懶得理會,收回視線,卻聽“啪”地一聲,男人放過了那朵荷花,卻另外折斷了一片荷葉。
那片荷葉翠綠翠綠,像蓬蓋一樣,異常地大,他拿過來,順手就蓋在女人頭上。
“雖然日頭不大,還是遮一遮,細皮嫩肉的,別又曬傷了。”
顯然,男人還記得帶她去海上幾日,把她整個曬變了模樣。
蘇黎躲在荷葉傘下,鼻端縈繞著嫋嫋清香,突然問:“有沒有長熟的蓮子?”
陸宴北四下看了看,一把摘下一個蓮蓬。
“你要吃?”
“嗯,嚐嚐。”
男人替她剝了,不過,卻沒喂給她,而是丟進了自己嘴裏。
蘇黎皺眉,心想這人怎麼這樣時,卻見他傾身過來,扣著她便吻下來。
他簡直——
魏尋早已經在他們出來後,就悄然入了船艙,這會兒外麵隻有他們兩個。
男人吻下來,肆無忌憚。
蘇黎在淡淡的荷花香跟他馥鬱的男性氣息之間,情不自禁地沉淪。
不知道陸宴北從哪裏來的時間,竟在荷花塘裏陪了她整整一下午。
上岸時,寧偉峰的車子依然停在那兒,也不知是幹等了一下午,還是中途離去了,現在又回來接的。
臨行,不舍與思念縈繞在心頭,然而兩人什麼都沒說。
陸宴北甚至連一句多餘的交代都沒有,就那樣目送著她上岸,坐上車子離去。
蘇黎尷尬的無地自容。
一想著寧偉峰的“寬宏大量”,她便覺得自己有點水性楊花。
一路上,半句話都沒好意思說。
到了蘇公館外麵,蘇黎快要下車了,寧偉峰才轉頭看向她,淡淡和煦地笑了笑:“回去吧,婚禮的事你不用操心,等著那天做新娘就行了。”
蘇黎依然覺得不好意思,匆忙地瞥了他一眼,點點頭,下車。
寧偉峰目送著她進屋後,才微微歎息了聲,調轉了車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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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寧府大喜的日子如期而至。
城中百姓早已議論多時,不明白堂堂顯赫的寧府,怎麼千挑萬選,最後選了蘇黎這個落魄千金。
有說可能是寧少爺鬼迷心竅。
有說也許是蘇小姐蕙質蘭心,醫術高超。
也有說,因為蘇小姐救了寧夫人,是寧家的恩人,娶她就是報恩。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但當事人並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