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做了個夢。
夢裏,亂七八糟的畫麵充斥,有刺殺,有逃亡,還有陸宴北——
這個男人生氣地質問她,是不是要跟著寧偉峰私奔逃走?!
她嚇得猛然一驚,睜開眼眸。
寧偉峰還在她麵前坐著,見她醒來,臉色驚慌,立刻又問:“做惡噩夢了?”
她坐起身來,秀氣的眉心擰了擰,沒有隱瞞,直言道:“夢到他了……他質問我,為什麼寧願跟你走,都不願接受他的安排——”
寧偉峰周正英俊的臉龐露出一點笑意,知道女人口中的“他”是指陸宴北。
“這是不是說明,你對我比對他更信任?”
兩人目光對視,蘇黎頓時覺得尷尬地臉紅。
她想,昨天被小姐妹三言兩語說動心,實在有點衝動。
現在跟著寧偉峰去駐地,兩人朝夕相處,萬一……
這麼一想,蘇黎頓時後悔起來。
畢竟,寧偉峰對她的心意始終未曾變過。
隻是,他是個正人君子,從未逾距。
又有家國大局的觀念,能接手這常人難以理解的“屈辱”。
可這般朝夕相處,無疑會讓他越陷越深。
而她卻給不了任何回報……
蘇黎琢磨著,心裏頓時忐忑起來。
可現在列車都快到達駐地了,又不能反悔說要回去。
況且,回去也的確不安全。
寧偉峰見她尷尬窘迫地別開視線,久久不回應,頓時也察覺到這話不妥,立刻又解釋:“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別有壓力。”
“嗯。”女人勉強露了個笑,“我知道你是玩笑話。”
寧偉峰也笑起來,又說:“他不會生氣的,你放心。”
蘇黎聽他這麼說,有點意外,但以為他就是安慰之詞,也沒有多問。
到了駐地那邊的火車站,臨下車前,一名副官上前來,俯身在寧偉峰身邊耳語了幾句。
蘇黎瞧著寧偉峰的表情明顯嚴肅了些,心裏也跟著緊張起來。
“寧大哥,怎麼了?”
副官轉身走開,蘇黎立刻問道。
寧偉峰眸光發沉,低聲道:“等會兒我派人護送你先走,外麵有人接應,我晚點去跟你們彙合。”
蘇黎吃了一驚,“有危險?”
“可能……”寧偉峰也不能確定,隻是為以防萬一,小心謹慎為佳。
蘇黎頓時提起心來。
出城是很順利,她想過若是有人要阻攔,應該會不讓他們出城才是。
怎麼回到了駐地這邊,麻煩來臨。
寧偉峰看出她的憂心,又笑了笑安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早有準備。”
“嗯。”
蘇黎雖然這般答應,但還是放心不下。
火車停穩之後,蘇黎換上了軍裝,偽裝成軍人模樣隨著幾名副官先行離開。
而寧偉峰這邊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女人,換上了蘇黎之前的衣衫,戴著一頂帽子,隨他一同離開。
蘇黎這邊還未完全走出火車站,便聽到了交火的聲音。
幾名副官頓時謹慎起來。
“蘇小姐,我們得動作快點!前麵就有人接應!”
“嗯。”蘇黎加快步伐,手裏也握著那支小巧精致的德國袖珍手槍。
身後突然亂起來,緊接著聽到一聲厲喝——
“趴下!”
一名副官撲過來,她聽到聲音後便矮下身來掩護自己,繼而聽到子彈射進皮肉的聲音。
抬眸看去,便見一名副官倒在血泊中。
她愣了秒,心跳瞬間亂成一片,正要爬起來時,卻聽槍聲又響,嚇得她立刻重新趴回地麵。
剩下幾名副官無暇去管受傷的戰友,立刻持槍反擊,掩護她:“蘇小姐!你快走!”
蘇黎匍匐在地,艱難地爬起身來,還試圖去將受傷的那名副官帶離。
然而,她力氣不足,根本把人拖不起來。
敵方越來越近,幾名副官根本頂不住。
“蘇小姐,快走啊!”
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突然有槍聲趕到,蘇黎回頭一看,登時驚得呆住!
大步凜然雙手持槍的那人,不是陸宴北又是誰!
他不是在津南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陸宴北一身軍裝,威風凜凜,身後跟著魏尋德叔等人,還有七八個副官隨行。
他們人人都手持雙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朝著對麵掃射。
很快,那些殺手便歪七扭八地倒下一片,淒慘痛呼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狼狽地攙著那名受傷的副官,一條腿還半跪在地,直到陸宴北已經到了她麵前來,她還沒有完全弄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謂前來接應的人,就是陸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