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成了潑婦。
蘇黎想，這個女人是真正愛著陸宴北的。
也是，他那樣的人物，放眼天下，哪個女人不愛呢？
“他欺騙我，利用我，甚至背叛我！為什麼我不能怪他！”
賀雅琳拔高音量，連聲質問。
蘇黎眉心更緊，清秀昳麗的麵容微微側轉，像是不敢迎視她的怒火。
片刻後，她五官舒展開來，看向賀雅琳平靜地道：“這是你父親同他達成的協議，他利用了你們賀家，這是事實，但他也保護了你們賀家。否則，你父親意外去世後，你們賀家肯定難逃被滅門的慘劇。”
賀雅琳臉色一頓，怒火停滯了住。
但很快，她又抬起眼睫，搖著頭急聲反駁：“不，不是的......不可能！我阿爸不會這樣對我！”
“賀督軍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賀雅琳笑起來，“你以為我還相信你的話嗎？”
“我說的是句句屬實，這麼明顯的道理，我以為你應該明白的。”
“我不明白！沒有一個父親在明知道那個人並不愛自己女兒時，還要讓她嫁過去！我阿爸一向寵我，他不會這麼做的！”
“賀雅琳，你好歹也出生將門之家，這腦子怎麼跟榆木疙瘩一樣？”
蘇黎本不想刺激她，隻想用最溫和的方式告訴她真相。
她想著賀雅琳就算單純，這智商應該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看來......
這真是一隻花瓶了——徒有其表！
“你父親寵你，才要為你的將來鋪路，保你安虞！你想想，如果沒有陸宴北護著你，護著你們賀家，你們一家人現在還能住在督軍府嗎？你們津南的形勢到底是怎樣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陸宴北娶了你之後，除了沒有給你感情外，他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是他替你們賀家擋住了所有的風雨，他是你們賀家的恩人！你有什麼資格怪他？”
賀雅琳頓住，整個人石化一般，突然不說話了。
蘇黎緩了口氣，語調也平複了幾分：“你父親去世時，曾給陸宴北留了親筆書信，讓他一定要遵守約定，繼續娶你，保護你們賀家。以他的能耐，如果他不願意履行約定，你們賀家這些人早就沒了安身之所，又如何繼續享受著榮華富貴？”
賀雅琳渾身顫抖著，眼角落下淚來。
“阿爸......我阿爸，他——”
賀雅琳渾身脫力，一手扶在沙發上，想到父親的死，悲從中來，話都說不完整。
門口進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蘇黎看過去，眼眸微微一凜。
陸宴北麵色嚴肅，眸光沉銳，接著賀雅琳沒說完的話。
“他是一個好父親，也是一個好督軍。為了保護你們賀家，為了保護津南的百姓免受戰亂之苦，找到我，達成了這項協議。”
陸宴北話音落定，人已經走到了賀雅琳麵前。
他一手伸出，將一紙信箋遞到女人麵前：“這是你父親的親筆書信，寫給你的——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擔心你想不開，特意給你留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