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兒疼得顫抖的身體讓淩少川的心陣陣縮緊，狠狠地疼痛著。
清洗完了血痂，把藥也上了，他細心地為她蓋好薄毯，然後坐在床邊看著她。
柳芽兒的眼睛仍然閉著，不看他，但眉毛一直挽得很緊。
他忍不住說：“為什麼你不肯給柔兒說聲對不起？寧願被我傷成這樣也不認錯，你為什麼這麼倔？”
柳芽兒不睜開眼睛看他，也不說話。
淩少川無聲地歎了口氣，起身走出柳芽兒的房間，關上門，他在外麵站了很久。
他不知道怎麼來改變柳芽兒，怎麼把她變回原來那個聽話的女人去！
他覺得，可能就是因為給自己生了一個孩子，她才變得倔將起來，因為她覺得她的地位變了，覺得她不再是小女傭了，而是他淩少川真正的妻子了，所以她才變得這麼大膽。
大膽沒有關係，可她不應該貪小便宜，學些小偷小摸的不良習慣。
淩少川正在胡思亂想，背後門響了，他回頭一看，柳芽兒站在門口。
柳芽兒看見淩少川還站在那兒，楞了楞，不說話，低頭從他身邊過去，她的手扶著牆，走得很慢。
淩少川問：“你做什麼？”
柳芽兒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一眼，慢慢往洗手間走。
淩少川明白過來，走過去扶她，她卻推開他的手，自己扶著牆走。
淩少川看著她走得很艱難，卻又很倔將的樣子，心裏疼得什麼似的，忽然就冒火了，衝上前抱起了她。
淩少川這樣抱著她，柳芽兒的臉對上了淩少川的臉，她的臉忽然紅了，將頭轉開，不再看他。
淩少川將柳芽兒抱到洗手間，一直抱進去，也不放她下來，幫她提起裙子，脫裏麵的小褲。
柳芽兒的臉脹得通紅，掙紮著要下來：“我……我自己來！”
“別動！”淩少川惱火地吼道，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了，然後將她放在馬桶上，讓她坐好，他在側麵扶著她。
柳芽兒的臉上滿是尷尬，她現在已經會用馬桶了，也習慣了，但這會兒淩少川站在旁邊，她明明尿急，卻怎麼也尿不出來。
淩少川等了好一陣，沒有聽見響動，皺眉問：“你發炎了？”
他以為她是因為體內火重才尿不出來。
“不……不是……”柳芽兒難堪地說：“你在這裏，我……我……尿不出來……”
淩少川這才明白過來，再皺皺眉：“這有什麼關係，我們連覺都睡過，我還有什麼不能看的，況且……”淩少川停了下來。
他想說，況且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但又沒有說出口。
柳芽兒為難地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實在很尿急，但淩少川不走，她就尿不出來，她完全是在有意識地控製著。
淩少川說：“那你坐穩，完了叫我。”他出去了。
柳芽兒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小解完，然後慢慢出來打開衛生間的門。
站在門口的淩少川皺眉看著她：“不是讓你完了叫我嗎？”
柳芽兒不好意思說話，低頭往出走，淩少川再次從後麵抱起她，一直抱進她的房裏，將她放在床上。
柳芽兒睡下後，淩少川看著她，問：“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柳芽兒看了他一眼，說：“隨便。”
“那我還是給你熬粥吧。”
柳芽兒輕輕“嗯”了一聲。
淩少川又問：“你還需不需要什麼？要喝水嗎？”
柳芽兒搖搖頭：“不。”
“那我上去了。”
柳芽兒又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淩少川卻沒有馬上離開，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我走了。”
柳芽兒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她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她有一種比較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明明應該恨淩少川，但心裏卻恨不起來。
她和淩少川名為夫妻，心裏卻沒有把他當丈夫看待，因為從她來到這裏，他管她的方式就像家長管子女一樣嚴厲得過份。
父親對她一向和藹，不過也有一次嚴厲訓過她，而且訓錯了，這僅有的一次嚴訓，讓她記憶深刻。
那時候她七歲，剛上小學一年級，有一天，她的同桌說錢不見了，是中午在學校裏吃飯的夥食費，兩塊錢。
同桌報告老師，說柳芽兒拿了她的錢，老師讓她還給同學，她說沒有拿，但同桌咬定是她拿的。
老師把這件事反應給了她父親，父親很生氣，第一次嚴厲地吼她，要她還給同學。
她嚇得直哭，父親見她不承認，氣得要打她，她嚇得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