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彧說,他來是請女君回府的。
我掏掏耳朵說:“啥?小小白你說啥?”
白彧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他躬著身向我行禮,那姿勢標準的可以畫下來放在狐族教科書上當插圖。
我道:“小小白你走錯地方了,這裏是臥雪山,女君可不在這兒。”
“姑姑可不就是我青丘女君。”白彧也不看我,隻繼續躬身,那架勢頗有我若不答應他就一直這麼彎著的意思。
我聽了他的話有些驚訝,連忙對他搖手道:“小小白,你弄錯了,我還不是女君!”
白彧聽了疑惑的抬頭看我了,他似是很不解,“不是姑姑?怎麼可能?這兒不就隻有姑姑一個女人嗎?”
我道:“小小白,誰說我是個女的就是女君了!”
白彧道:“不是說,青丘女君嗎?若不是個女的怎麼能做女君!”
我啞口無言,這孩子,得多缺心眼才能把關注重點歪成這樣啊......
白彧看著我的傻樣倒是先笑了,“姑姑,白彧失禮了。”
我眨眨眼,原是開玩笑,我也覺得老白家世代為狐老奸巨滑是生不出這麼個缺心眼的。隻不過,“小小白,我真不是女君!”
白彧恭謹道:“白彧知道姑姑這數百年來受苦了,今次白彧來給姑姑陪禮道歉,迎接姑姑回帝府,萬望姑姑不在置氣,隨白彧回去。”
我撫額,這白彧或許真是缺心眼,為狐者,怎好固執成這樣?還不聽老人言!
我正準備與白彧長篇理論一番,小白卻搶先說話了。他此時微微皺眉,臉上全沒有一絲笑容,難得的肅容,連略顯陰柔的臉龐都顯得有幾分英氣了。這樣一看小白倒是有點大長老的威嚴了。他正色道:“阿南的確不是女君。”
“叔叔的意思是......”白彧皺眉思考,那樣子看來已是相信我不是女君了。我頓時有些鬱悶,我先前說那麼多白彧都不信,小白就說一句白彧立刻就信了。
這不是變著法子說我連小白尾巴上一撮毛都抵不上麼......
白彧問道:“叔叔,女君是誰?又在何處?”小白苦笑一聲不答。
我連忙接過來道:“小小白,如今我青丘的女君尚是我姐姐,她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
白彧聽了神色有些為難,他好像碰到什麼難事了,我等著他把事說出來,沒料想他卻沒說,又對我們拱拱手道:“如此,白彧告退,今次打擾叔叔和姑姑了。”
說完就要走,小白猶豫一下喊住他,我歪著頭看小白,示意他――你喊他作甚?莫不是還要留他吃晚飯?
小白道:“彧兒,你帶阿南回去,她雖尚未繼位,但好歹是女君唯一的妹妹,身份還是有的,有什麼事把她拉出來唬唬那些宵小之徒還是遊刃有餘的。”
我愣了,小白這是在幹嘛!他這是當著我的麵把我給賣給白彧啊!
白彧上下打量我一番,似在思考這方法的可行性。片刻他道:“多謝叔叔教導。姑姑,請隨白彧回去吧。”
“我我不回去!”我慌道。
“為何?”白彧問。
“那兒地皮那麼貴,我哪兒有錢去付租金,回去了我非破產不可!”
白彧和小白神情複雜的看著我,半晌,小白罵道:“瞧你這點出息!”
倒是白彧很大方的說:“姑姑是我請回去的,一切花銷都由我負責。”
“真的?”
“自然。”
“那成交!我隨你走!”
於是我就跟著白彧回去了,回到了那個生我養我又逼走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