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華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哀怨地看著白朗,委屈地啜泣起來:“白朗……你、你為何……”
“我就是來取這個,”白朗將剛從坤華身上扒下的褻褲在坤華眼前晃了晃,“還記得這個嗎?我得把它毀了,不然,我就被你連累死了!”
坤華茫然至極:“你……你在說什麼?”
白朗苦笑道:“想不到一夜風流,竟是惹了你這麼個麻煩的家夥。不過你也夠貞烈的,到現在都沒把咱倆的事兒供出來。行了,我要走了,你要死還是要活,我不管了。”
說罷,白朗便起身向牢房門口走去。
卻在此時,四周燭光大盛,一隊持刀牢吏將白朗堵在了門口。
“哈哈哈……”
伴著一聲極爽朗的笑聲,密密麻麻的牢吏們自覺地分開一條道來,自黑暗的走廊裏,百裏斬大步招搖地走了過來。
他直走到驚惶不知所措的白朗麵前,狡黠一笑,故作恭敬道:“太子殿下,微臣恭候多時了。”
皇帝聽說白朗夜闖恨無門,氣得山羊胡子都歪了。
白朗被百裏斬及其屬下押解進乾祚宮,在皇帝批閱奏折的書房由皇帝親自審問。
他一副“我爹是皇上我怕誰”的紈絝勁兒,看到皇帝鐵青著臉瞪他,毫不惶恐反而嬉皮笑臉地拉起家常。
“哎呀父皇,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孽障!”皇帝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方筆硯便向白朗扔去,被白朗一個縱跳躲了。
皇帝怒斥:“還不跪下!”
白朗責備道:“哎我說父皇,給兒子留點麵子好吧!我可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混賬!”
皇帝氣極,眾人皆偷笑這缺心眼兒的皇太子,皇帝春秋正盛,適才那句“未來的皇帝”也忒不知避諱。
白朗兀自與親爹皇帝拌著嘴,百裏斬麵色沉沉,對這位潑皮太子實在不堪忍受,便暗用內力,將藏在衣袖裏的一枚珠形暗器射了出去,直擊中白朗的一邊膝窩。
“哎喲!”白朗腿一軟跪了下去,茫然片刻後便驚慌大喊:“有刺客啊有刺客!快快保護皇上!”
百裏斬的屬下都識得老大的暗器,皇帝也非等閑,將他手上功夫看在眼裏。
百裏斬向來不懼權威,見皇帝看過來,便一揚下巴斜睨回去,真真兒的敢做敢當。
皇帝嘴角抽搐,悄悄把目光移向別處,免得尷尬。
轉而一拍案台,喝令那咋咋呼呼的太子安靜:“混賬!刺客現關押在詔獄裏,朕看你倒也像個刺客!”
“我?哎呀父皇,您是我親爹啊,我哪兒敢……哎呀,兒子冤枉啊!”
百裏斬看著太子的白癡相,不禁別過臉去偷笑,繼而又有些疑惑。他發出那枚暗珠,一則是要太子安靜地下跪,二則是想探察一番太子的虛實。
他生性多疑,雖然白朗適才中了他的暗招,不知是否自己太過謹慎,他總覺得白朗那白癡相,透著些許刻意和浮誇。
“你這個不肖子,你給朕交代清楚,到底為何潛入詔獄?”
白朗跪在地上,翻著眼睛看向高高在上的親爹,似是癡兒犯錯後撒嬌耍賴般地,噘著嘴,支吾良久,賤兮兮地道:“父皇,兒子若是如實說了,能保證不打我嗎?”
皇帝壓著氣:“朕僅能保證不打死你。”
“哎呀父~皇~~”白朗又開始耍賴,那聲父皇叫得山路十八彎,餘音繚繞。
“住口!”皇帝一瞪眼,白朗嚇得一個激靈,“朕不是你父皇,朕是大周皇帝,而你也不是太子,是朝廷嫌犯,還不如實招來!”
白朗見皇帝動真格的了,便收起嬉皮笑臉,悻悻地噘起嘴,嘟囔道:“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皇帝:“你說什麼?”
白朗:“父……咳咳,皇上,此事關乎我白朗之清譽,以及白朗他爹的威望,所以……能不能不說啊?”
皇帝冷笑一聲:“從來就沒聽說過白朗有什麼清譽,至於白朗他爹嘛,威震海內,望及天下,用不著你來操心。”
白朗負氣,一甩袖子,豁出去道:“哼,就不說!打死我也不說!”
皇帝老神在在:“都說了不打死你,快說吧。”
白朗理直氣壯:“你以為我傻嗎?我說了也是挨打,隻是不會被打死,不說你也會打我逼供,我不說你就不會打死我,既然說與不說都挨打,又一樣打不死,那我幹嘛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