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華驚得“啊”地叫出了聲,慌亂間急忙抓起錦被蓋上身子。
小凡見他窘迫模樣,極輕蔑地嗤笑一聲,卻似入自家屋子般,悠悠然走了進來。
“你……你……別過來……”坤華的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小凡,喉間發出徒勞的反抗。
小凡卻不管不顧,他手裏捧著舂藥用的木杵和瓷臼,一邊碾著瓷臼裏的草藥,一邊款款走到榻邊,斜坐了下來,閑閑地道:
“害什麼羞啊,我的臥房緊挨著你的,昨兒夜裏,你這裏行得火烈,吵得我睡不著呢。”
坤華窘迫而惶恐,是故口幹舌燥,卻不覺連連吞咽,喉結不安地滑動。
小凡用眼梢乜著他,又嗤笑一聲,唰地一下掀起坤華遮羞的被子。
“啊……”坤華大駭,下意識地緊緊攥住險些脫手的被角。
小凡卻惡狠狠地貼過來,低吼道:“你既然有了做玩物的覺悟,還在同是奴兒的我麵前裝什麼清高?我若不給你上藥,難不成你想讓別的什麼人看到你折損的春光麼?”
坤華愕然,盯著有如小獸一般的小凡,難以自控地急喘起來。
小凡又瞬即轉回悠然的姿態,從坤華手中抻走那一方被角,坤華極不情願,可又反抗不過,便鬆開了手,閉上了眼。
他聽到小凡吹了聲口哨,戲謔道:“傷成這樣,太子殿下該是何等的健美,坤華哥哥的身子也極嬌嫩呢。”
話音未落,坤華便痛得猛然睜開眼,雙腿本能地合在一起,伸手按住小凡那隻手,盯著小凡的眸子惶恐不安地晃動著。
小凡又一次被惹怒了,他放下杵臼,雙手分按在坤華豎起的膝蓋上用力分開。
坤華大驚,大叫道:“住手……我、我要喊人了!”
坤華經過一夜的勞累早已力竭,何況小凡不知哪兒來的恨意,使出仇殺般的力氣,坤華驚叫一聲,雙腿便被分開,傷處全然展現在小凡眼前。
惶恐又羞窘,坤華盯著小凡,不敢動彈。
“坤華殿下清高貴氣,卻被我一個小小的奴兒牽製,我小凡敢賭上性命,即使在我麵前醜態百出,您也絕不敢喊人來的。”悠悠地說完,伸出兩根手指,給坤華上藥。
痛感加倍地侵襲,可這次坤華及時咬住了嘴唇,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攥住身下褥子,曲立著的雙腿難以自控地顫抖。
小凡好整以暇地攪動手指,嘴上還有如好友閑聊般地說:“坤華哥哥,您看小凡的這身紅衣裳好看麼?我啊,其實頂不待見白色了,何其的素寡,看著就寒酸。
“可坤華哥哥貴為樓月王子,卻是一水兒的白衫。小凡便拆了條舊紅毯子,改成了衣裳。”
坤華為了忍痛,將頭埋進枕頭,胡亂地蹭,即使緊咬住嘴唇,呻吟聲還是從唇齒間漏了出來。
小凡對他的救治,簡直就是一場私怨酷刑,分明是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故意選用強勁的草藥。
小凡卻還嫌不夠,嘴上仍不放過:“坤華哥哥,您當真的好命,雖說太子殿下不懂事,可著勁兒地折騰您,可他畢竟是情到深處由不得,您也是,受了這麼重的傷,可畢竟,您的初夜是給了自個兒的心上人。”
言語間透著挖苦,卻還隱著淡淡的淒涼。
坤華聽出了小凡的妒恨之意,便用乞求的語氣應道:“小凡,你、你莫傷懷,你、你以後……定也能遇到……啊——”
小凡故意加重手上力道,以此表達對坤華言語的反感。
坤華抽著氣喘息,痛得再次閉上眼睛,咬住嘴唇,不敢再說話。
“哥哥,不知在西域,有沒有官妓呢?”小凡的聲音縹緲得像是廣袤沙漠中呼嘯的風,卻透著真實的寒涼和惡意。
感到一股陰涼的氣息吹在臉上,坤華驚恐,勉力將眼睛睜開了些,但見小凡的臉極近地貼了過來,撥弄著他的頭發,似親昵兄弟的愛撫:
“哥哥唉,您可知,官妓比那窯子裏的,可慘多了。”
坤華強自鎮定:“你……你什麼意思?”
小凡掩口一笑,應道:“哥哥聰慧過人,還不知小凡的意思嗎?”
將臉又貼近幾分,似訴說體己話兒一般,“我不過是點明了說,坤華哥哥,實在就是個官妓呢。”
坤華大駭,不自控地顫抖起來,小凡話說得難聽,卻是他早已料想到的,他早已被默許給了胡夏邪羅王,大周又為何點名要他來做質子?樓月朝廷又何以痛快將他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