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隨著黃塘在皇宮裏轉了一遍,黃塘就像是最為熟悉業務的導遊,將皇宮介紹得很細致。
沒有人來打擾。
看著黃塘“安撫”住了阿肆,此時的黃塘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是臨危不亂且用智慧說服妖人的典範。
阿肆轉過了皇宮,確定黃塘一開始說的沒有錯。
他並不覺得有意思。
甚至那些在街坊口中傳聞如同天仙般的後宮佳麗,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好看。
他越發覺得黃塘說的是對的。
哪怕是喜好,似乎也是當初製造他和黃塘這樣的人給的。
和這些柔弱和妝容精致的嬪妃相比,似乎他潛意識裏更喜歡那種胖丫鬟。
也就是說,如果不時刻清晰的知道這點,他即便有著這樣的本領,恐怕還是會被不同的胖丫鬟騙,可能還會因為發現受騙而殺人。
想到喜好都不是自己的喜好,那現在的喜和不喜,的確都沒有什麼意義,這趟皇宮之行便更加索然無味。
他隨著黃塘在走出皇宮,和黃塘分別,看著黃塘重新隱沒於皇宮之中的身影,他突然又想到了黃塘和他說的那句話,“誰又能搞得懂。”
他此時覺得黃塘是懂的。
要做些事情或是不做事情,就像是賭場裏賭大小,下注時終究要賭一個。
黃塘也不願意被人擺布,但他覺得自己有了這樣的變化之後,恐怕無論做什麼都是被人利用,所以他選擇就像是沒有蘇醒時一樣,依舊在這皇宮裏不做任何的改變。
他也不願意被人擺布,所以此時他覺得不想被人利用,就隻能找到畫麵之中的王離等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幫他。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有不同的選擇。
就在他和黃塘分別時,有一個人跑出了這座大城,朝著之前那些遁光逃遁的方向不斷的狂奔。
這是一個身穿黃袍的中年道士。
這個道士並不是修行者。
確切而言,在蘇醒之前,他也不是一個真正的道士。
他在蘇醒之前的設定,是一名癡迷於修仙的瘋子。
他叫做蘇半城。
按照他的設定,他原本是這座城中最大的富商家的獨子。
但是他不喜好經商,不喜好讀書,不喜歡功名,卻是一心癡迷於求仙。
於是乎隻要和修仙有關的,他便舍得重金,但最終他被人騙光了家產,隻能寄居在自己原先家宅旁的一座戲台裏。
他的父母也因此被氣死,但他卻癡迷成瘋,而且關鍵在於他還沒有學到任何實質性的修仙手段。
在那座三麵透風連大雨時雨水都無法遮擋得住的戲台裏,他這麼多年經常和城中人說的一句話翻來翻去就是“可問哪裏有仙否?”
他蘇醒之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的記憶裏,他的父母包括父母給他找的妻子都對他極好,蘇醒過後,他覺得畜生才會做虛無縹緲的白日修仙夢,而且還那麼愚蠢,什麼江湖術士都相信,都可以將大把的錢財隨意的拋給那些明顯不靠譜的江湖術士。
他清醒了。
他和黃塘一樣也想明白了,自己之前是個受人擺布的傀儡,日複一日的再重複這樣的設定。
但清醒過後他不好了。
他的心境無法平複。
如何才能不受那些設定的情緒影響,如何才能從自己過往的虛妄之中擺脫出來,如何才能分清虛妄和現實的差別。
他覺得自己必須要修心。
隻有讓自己的心情真正的平靜下來,讓自己可以斷舍離,和過往的一切記憶切割下來,並開始安靜的學習,將自己當成一個嬰兒開始成長,這才算是真正的重新活著。
但他還是覺得隻有修仙者才能擁有可以讓自己修心的法門。
所以他開始追逐那些逃離這座城的遁光。
他跑得很快,越跑似乎越是根本不費力。
在跑出這座城後,他的腳下很自然的湧起清風,一縷縷的清風在他的腳下自然的形成了兩條透明的小龍。
那些逃遁的遁光很快就被他越追越近。
在高空之中飛遁的那些修士根本沒有感知到地麵有人在追擊,等到他們飛回山門,當山門外的防禦法陣亮起異樣的輝光時,他們和山門之中的修士才發現有不速之客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