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毒藥去害人!神明會降下責罰的!”她忽然睜開昏花的老眼,幹瘦的手抓住李毅的胳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哈哈,我就是神明,現在要拿毒藥去給別人降下責罰!”李毅大笑,打掉老婦人的手,“愚民的神明,弱者的神明,都是自己幻想出來拯救自己的,無非是給他們帶來富足的生活,無非是滿足一己的私欲,即使滿足了,又會有更多的私欲,更多的神明。”
“你會遭報應的!”後麵傳來聲嘶力竭的罵聲。
“瘋婆娘,不要攪了我的生意!”憤怒的老巫醫掀開帳篷走出來,趕走了那個老婦人。
李毅在回去的路上仔細的思考了一下關於良心,人性的問題,那個老婦人也給他帶來一些觸動,人性是指一定的社會製度和曆史條件下形成的人的品性,瑪尼善良,害羞而且膽怯,敏感又有些自閉,這和她的從小失去父母的家庭環境有關,也就是說環境造就人性。
“在密斯,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我現在人性形成的根本所在,這種非自主意願的塑造是後天強加給我的,所以我對生命漠視,就一如那時候別人漠視我生命,我堅信弱小必須屈從於強大,因為那時候無法反抗命運的對我的施暴,這是後天外在附加給我的人性,而我本身的趨向性使我愛惜食物,別人對我施予愛必將回報,公平、公正的對待同伴,幫助那些我喜愛的人,這是我的本性,自我的本性也好,外界影響我產生的人性也好,存在必有它們的理由,現在的人為什麼會邪惡,會貪婪,會有各種各樣的欲望,看見的美好的就要占為己有,看見優秀的就因嫉妒想要將之毀滅,懶惰又想著不勞而獲,他們不是天生肮髒,隻是被這個汙濁的世界感染,被世間的道德風潮帶成這樣,就像長期監禁的生活會讓囚徒製度化,體製化,即使被假釋也不願意離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環境,刑滿出獄就會迷茫,不知所措,甚至再次犯罪以求得回到那個多年生活的環境或者自殺。”李毅仔細的審視了自己,內心出現了疑惑,就要清洗一遍,看看有什麼毛病,如果嚴重了就很難清洗了,會覺得感染的地方才是正確的,他把這種疑惑稱為思想病。
馬車在登山的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李毅隻好以步代車,手持一根登山棍,向著佛朗索山脈進發,費爾德殷勤的想要背著他,但是李毅拒絕了,他怕這個粗心的家夥會把他摔死。
密林中大片的月桂樹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它們的革質葉片仍然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很是提神,蚌殼蕨隨處可見,還有很多醋栗和樹莓,偶爾有一兩隻渾身棕褐色的狐狸從樹叢鑽出樹叢。進入深山後,海拔高處,則是杉木和馬尾鬆的世界,偶爾可以透過層層密林看到白雪皚皚的山頂。
“那邊有人,”李毅忽然感覺到有一群探索者進入到他的感知範圍裏來,一共有六個人,十三隻靈,五隻藍級靈,剩下的都是白級,“去看看。”
在這深山之中,有一隊低級探索者,也許相伴而行是一個好主意,關鍵是費爾德嚼食火妖肉脯的聲音簡直讓他要發瘋,那就像一百頭豬外加一百頭馬在槽裏同時吃料!我真想把費爾德的嘴切下來!阿爾傑的這句話李毅尤其讚同。
走近了才看清楚,這是兩女四男五個少年,都有十六七歲,穿著瓦倫蒂諾學院的校服,都是學生,為首的是兩個衣著華貴的貴族子弟,兩個女生陪伴在他們身邊,另外四個都是平民家族的孩子,不過其中的三個看上去很機靈,在巴結討好這方麵很是在行,猶如幫閑一般陪這兩個貴族子弟玩樂,插科打諢,還有一個瘦小的男孩一直默默的吊在眾人末尾,和這個團體似乎格格不入,他長的很黑,有一個醜陋的大鼻子,雙手很是粗糙,似乎經常幹重活,腕關節都變形腫大了一圈。
“這次學院的月中考核,我們竟然抽到采集蒼絨蕨的任務,要到這鬼地方受苦,還好有兩位美麗的女士陪同,否則真寂寞無聊。”一個臉型瘦長,皮膚保養的很好的貴族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