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麼?”李毅繼續問。

“為什麼?”

“我猜測了一下,這製器部就像是一個牢籠,外麵的鳥兒不知道情況,所以想進來,但是如果不被允許進來就會死在這進來的過程中,而一開始假設這製器部院子裏有鳥兒的存在,那麼這些鳥兒一定回想著出去,但是這樣的牢籠肯定不會讓它們出去,於是它們死在逃離的路上,久而久之,這裏便一隻鳥也沒有了。”

李毅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當然,我不是那鳥,但是我感覺,向往自由,是所有生物的本性吧。”說完這句話,看著陳柳沁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陳柳沁一開始聽得稀裏糊塗,但是後麵的一段話卻是聽清楚了是什麼意思,李毅雖然沒有直接回答自己,但是這一段話,其實就是告訴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他會向那些鳥兒一樣衝出牢籠。

“嗬嗬,我明白了,但是,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這裏可以給你家的感覺呢?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用你說的鳥兒吧,加入他們可以安心的在這裏安家呢?”陳柳沁說出這些話來,麵頰處有一些紅暈,頭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心裏很是確定,李毅能夠聽清楚自己話裏的含義,不過也這是因為知道李毅能夠知道自己話中的含義,所以才會臉紅,才會不敢麵對李毅。

李毅靜靜的看著低著頭陳柳沁,那一低頭的溫柔,那秀發中的容顏,這樣的情境,也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機會還會再有,有時候,一些美麗的風景,一旦過了,便是過了,便沒有再重溫的機會。

腦海中又浮現出這樣或者是那樣的情景。

在那個新年的晚上,那個體弱較小的女孩在擋在自己麵前;

在那些不經意的瞬間,那個與自己談天說地的知己;

在那一次次偶然間,被自己目睹到那一個個不願意相信的畫麵。

這份情,自己能夠承受麼?或者說,自己應該不應該相信呢?與此同時,自己能夠放棄離開這裏麼,自己就是一個誘餌,誘餌的最後,會有好的下場麼?

就算是這一切都可以,自己能夠允許自己的師父因為自己而身陷在這牢籠中麼?

李毅的內心深處,在不斷的拷問著自己,這樣的拷問,讓他異常煎熬,最後,一聲歎息在心底響起,這樣的歎息,有不甘,有無奈,也有不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陳柳沁,你忘記我一開始的問題了,這製器部裏麵,有鳥兒麼?”李毅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其中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沒有一點點猶豫。

“沒有……,哦,我明白了。”陳柳沁的心,跌入穀底,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將李毅留在這裏,命令也好,誘惑也罷,自己都不能改變李毅想要離開的決心,如果說以前僅僅是猜測,那麼現在就是十分的確定,李毅十分希望離開這裏。

想到這些,陳柳沁更加明白李毅製作的那件奇跡的時刻是什麼樣的決心了,與此同時,又有另一種聲音在陳柳沁的心底響起:將這一切告訴朱執事,肯定就會將李毅留下,告訴朱執事,告訴朱執事……,這樣的呼喊,響起在陳柳沁那已經跌入穀底的心中。

李毅有些不忍去看陳柳沁的樣子,似乎有一根針在自己的心底刺著一般,這種痛,來的似乎莫名其妙,但是卻是異常清楚。

“陳柳沁,如果,假如你也是那隻鳥,你會不會也想離開牢籠呢?或許會付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代價。”李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不過心中的期待,絕不亞於陳柳沁對他的回答的期待。

“逃離牢籠?”陳柳沁抬起頭,看著李毅,眼神中一點神采都沒有。

“恩,就是這樣一個比喻吧,我說的也是假如。”李毅再一次詢問,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可以看得出來,內心深處的緊張,內心深處的期待。

陳柳沁設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也開始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重複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