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內瓷器落地乒乓作響,沒一會兒,滿屋珍饈的寢殿便成了一堆碎茬間。見是平王殿下在裏頭發怒,下人們也不敢上前,隻有他兩位近身侍衛壯著膽子上了門前,低聲告道:“平王殿下,您先息怒…待會兒宮裏賞賜到了,若是瞧到您這樣…”
“滾!”
安陵赫烈背對著門外,雙手撐在案上,厲聲吼叫著,模樣暴躁的如一頭憤怒的獅子。
“殿下…”
那兩名侍衛再度相勸道:“殿下!您息怒啊!馬上宮中的賞賜到了,若是讓宮裏來的人瞧見您這幅模樣可如何是好?!到時誰再多嘴多舌去參您一個不敬天恩,您…”
“誰敢!”
安陵赫烈回頭,雙眼腥紅,怒意不減,憤恨道:“誰若是不要命了,不想活了,便去老爺子麵前參本王便是!”
於是,兩名侍衛不敢再多言,互看了一眼,也拿暴怒中的安陵赫烈沒有法子。
就在眾人為難之時,門外傳來一道似輕吟淺唱的婉柔女聲,“你們先下去吧,我去看看。”
那兩名侍衛回頭,看見來人,有些詫異。
這女子是安陵赫烈帶回府裏來的,沒個名分,侍妾也不算一個,可那也攔不得平王殿下天天往她房裏鑽。別人不知具體來曆,他們兩個跟在安陵赫烈身邊伺候自然知道,這女人是安陵赫烈從昭王府裏帶回來的!
見他二人還在怔愕,宛涴看他們一眼,便沒再理會,提著裙擺進了屋裏去。
“不是說了都滾……”安陵赫烈回頭,巴掌還沒落下,在對上那雙清澈如溪水的眸子時便生生的止住了。
隻是他臉色也不好,生硬道:“你來做什麼?”
宛涴抽出手絹遞給安陵赫烈,回道:“聽到殿下發了大脾氣,便來瞧瞧,一路聽說了,是皇上為殿下您賜婚了,這是喜事兒,為何殿下要發脾氣呢?”
她聲音溫潤,如一窩將沸未沸的活泉,涮涮滋潤過人的洗頭,安陵赫烈火氣去了一大半,目光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落在她麵上,宛涴輕垂眼眸,安陵赫烈卻又把手絹還給了她。
宛涴抬頭看他,卻見男人把手遞了過來。
“……”宛涴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一句話,而是默默的捧著安陵赫烈的手,仔細的給他擦拭著被碎裂瓷片割開的傷口,還有一些碎屑殘渣。
“殿下仔細些好,讓軍醫來給您上點藥吧。”宛涴輕柔的捏住手絹兩角。在那上頭係了個結。
她行禮,準備退下,剛一轉身卻被男人一把又捉了回來。
“本王未準你走,你走什麼?!”安陵赫烈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裏,從後攬住了她。
宛涴身子輕輕一抖,卻仍竭力的平複著自己慌亂的呼吸。
“你卻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