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真說是真的,還說,就因為這個,文家的男人成親都晚,二十五六、二十七八再成親,他們文家都多的是,我一想可不是,文家還真是這樣,他沒說之前,我真沒留意。
這事兒是真的,那你說,世子爺不就是一隻童子雞?他那功,我可沒聽說大成了,你呢?聽說過沒有?”
潘定邦一臉八卦加幸災樂禍。
“你都沒聽說,我到哪兒聽說?照這麼說,他們文家這功夫,要是一輩子都大成不了呢?那就一輩子守身如玉?”李桑柔比潘定邦還八卦。
潘定邦笑的咯咯咯咯,一邊笑一邊揮手,“那就不知道了,我倒是想打聽來著,這功法這講究,挺有意思是不是?
可我阿爹警告過我,說他們文家這功法不功法的事兒,別說打聽,就是多說一個字,都犯忌諱要招禍,不許我多說多打聽,我就沒敢再打聽過。
哎,你跟世子爺,過過招沒有?世子爺功夫好得很,我看到過,瞧你這樣子……”
潘定邦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桑柔,撇著嘴嘖嘖了幾聲。
“我這樣子怎麼啦?人不可貌相。
當麵一拳一腳的打架,我肯定打不過他,不過,”李桑柔拖長聲音,往後靠進椅背裏,再翹起二郎腿,“要論殺人,我能殺了他,他不一定能殺得了我。”
“喲!”潘定邦撇著嘴,斜眼瞥著李桑柔,“反正你也不敢殺了他,大話誰不會說!”
“那你問問世子,看他怎麼說。”李桑柔抬了抬下巴。
“我哪敢問他!”潘定邦上身往李桑柔傾過去,“我跟你說,去年出使南梁那回,我一時疏忽,被人騙了,扔下他先走了。這事兒,到現在,他還生著氣呢,我請了他三四回了,一趟也沒請出來。”
“雖說那騙子可惡,可這事兒,你確實對不起他,換了我,我也生氣。”李桑柔態度中肯。
“換了我我也生氣!換了誰都生氣,可我……唉,算了算了,不說了,這事兒,隻能慢慢回轉了。唉,做人難哪。”潘定邦拍著椅子扶手,十分感慨。
“出使南梁那回,世子怎麼沒把文四爺帶上?聽說文四爺是他的侍衛統領?我瞧他走到哪兒,文四爺就跟到哪兒。”李桑柔趴在桌子上,接著八卦。
“這你都不知道?也是,這事兒知道的人不算少,可也不算多。
前朝末年,天下大亂,哪一朝末年,都是天下大亂。
文家老家在宣城,在前朝就是仕宦大族,當時的文太師領了皇命,帶著幾萬人平叛,平著平著,就平回他們老家,占了半個江南路。
現如今的南梁皇族楊家,老家杭州府的,跟文家是世交姻親,剛開始的時候,兩家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後來,兩家都是越來越兵多將廣,江南就數他們兩家最厲害。
有一年吧,楊家的姑娘,和文家公子訂了親,成親那天,楊家姑娘百裏紅妝,楊家去了很多人送嫁,抬了很多酒。
說是當時熱鬧的,滿城歡慶,那酒,說是就連從城外路過的,都是想喝多少就給多少。
到夜裏,楊家人就殺起來了,殺了個滿城漂血。
文家男女老幼,五百多口人,隻逃出十來個人,一路往北,投奔了咱們。
說是他們文家人,會說話就要立血誓,要誅盡杭州楊家。
我跟世子爺上一趟去南梁,是給人家皇上賀壽的,帶上文四,那就不是賀壽,是去砸場子了。”
“唉,這個仇……”李桑柔連聲歎氣。
“我大哥說過,當年的文家和楊家,都是想要謀天下建帝業的,謀天下這事兒吧,無所不用其極。
咱們不說這個,再說下去就難受了,說別的!”
“那說說進奏院吵架的事兒。”李桑柔立刻轉了話題。
潘定邦咯的笑起來,“人家那不叫吵架,叫時事之辯,其實就是吵架,要現場聽才最有意思,我跟你說,打起來的時候都多的是。
他們三天兩頭吵,明天我帶你去看,要是他們打起來,你還能點評點評誰功夫好!”
潘定邦說著,拍著椅子扶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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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目前出現的郵驛,十裏一遞鋪,步遞一天四十到六十,急腳遞五百到三百,以及驛丁們的工資,參照北宋,當初的郵驛,就是這樣的。
允許官員從郵驛遞送私人信件,確實有這份折子,當時允許了,所以從北宋起,文人留下來的作品中,信劄這一項就多起來了,這幫文人,特別是蘇軾之流,太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