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好好做生意(1 / 3)

李桑柔出了柿子巷,往大甜水巷過去。

天黑透了,李桑柔才從大甜水巷出來,徑直回了炒米巷。

大常他們剛剛吃過飯。

小陸子四個,兩兩一對,正打著算盤練對帳,黑馬叉著腰,站在兩對中間,這邊看看,那邊看看。

大常正掄著木錘打年糕。

見李桑柔進來,黑馬一聲老大沒喊完,趕緊一手一個,按住就要竄起來的小陸子和竄條,“別動!不許分心!”

李桑柔走過去,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黑馬說得對,專心對帳,一分心就得錯。”

黑馬頓時得意起來,兩隻手同時,在四人頭上各拍了下,“聽到了吧?聽到了吧!別分心!”

大常放下木錘,從掛在廊下的褡褳裏,拿了封漆封嚴密的信,遞給李桑柔。

“這是早上過來的那個婆子送來的,囑咐了好幾遍,讓親手交給你。”

李桑柔捏了捏信,眉梢微揚,“什麼時候送到的?”

“申正前後。”

李桑柔笑意隱隱,一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到燈籠下,拆開信。

大常從屋裏端了盞燈出來,又沏了碗茶放到旁邊桌子上。

李桑柔將信封裏的文章看了一遍,裝回去,笑個不停。

那位三奶奶,這份急切!

也是,手握寶刀,要是有機會抽刀出鞘,砍殺一番,多麼誘人。

黑馬跟著李桑柔哈哈的笑,笑過一陣,湊過去問道:“老大,為啥笑?”

“笑雌老虎。”李桑柔端起杯子抿茶。

“雌老虎?七公子他媳婦?還是十一他媳婦?嘖!七公子不讓說他媳婦是雌老虎,十一爺也不讓說,說他媳婦,就是有一點點厲害,嘖!”黑馬撇著嘴,嘖嘖有聲。

……………………

隔一天的晚報,葡萄架下還是葡萄架下,可原本翠綠的葉兒紅豔的葡萄,翻成了嚴肅認真的靛藍黛紫。

葡萄架下的一篇文章,從去年秋闈時論題的破題說起,簡明扼要,極有見地。

除了突然變化的葡萄架下,隔一頁,還多了一塊兒,用翠草紅花,鮮亮無比的圈了一圈。

圈裏的一篇文章,先是評判各大商號各種胭脂,從最貴的金嵌玉盒到便宜的大路貨,真情實感,條理分明。後半段,寫的是胭脂怎麼用著顯嬌豔,怎麼用著顯雅致,等等諸般用胭脂的技巧。半文半白。

潘定江管著朝報,順便關注晚報,這都是奉了聖諭的。

晚報這份變化,再加上他知道的內情,這事不能不稟報。

正好,朝報上的幾篇文章,皇上有交待,潘定江說完了朝報的事兒,呈上了新出的晚報。

“大當家的一回來,這晚報上,就又有了新花樣兒,您看,這葡萄架下,還有這個。”

潘定江呈上晚報,將變化後的葡萄架下,和新出來的那份胭脂文章,指給顧瑾看。

顧瑾看著顏色一變,就顯得嚴肅無比的葡萄架下,眉梢就挑了起來,拿過晚報,仔細看過那篇文章,笑道:“這是要走教書育人的路子了?”

“這篇文章,是大當家找到拙荊,拙荊卻不過,就寫了一篇。”潘定江躬身解釋。

顧瑾慢慢噢了一聲,再看了看那一圈兒顏色嚴肅的葡萄葉葡萄珠,“這位大當家,這是要在葡萄架下,演一出娘子訓夫。”

潘定江陪著笑。

前天聽錢氏說了寫這樣文章這事兒,他心裏就有些不安,指點時藝的文章,畢竟和詩詞音韻這些不同,時藝策論,說起來,都是政務,不是女人該碰的。

顧瑾不知道想到什麼,笑起來,翻過來,指著翠草紅花中間的幾個字,問道:“這個怎麼講?”

“你聽偶喔,這是杭城土話,就是你聽我說。”潘定江忙欠身答話。

這四個字,後麵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剛看到,也是懞頭不懂,讓小廝拿出去,到馬行街問了好些人,才問清楚。

顧瑾眉梢揚起,片刻,失笑出聲,手指點著你聽偶喔,“你瞧瞧她這份促狹,這份晚報,要是不送到南梁君臣手裏,可有點兒辜負了大當家這份苦心了。”

“大當家這份氣勢難得。”潘定江見顧瑾沒有責備他媳婦那篇文章的意思,一顆心放鬆下來,跟著笑起來。

“是不是氣勢不一定,這份促狹是一定的,從這葡萄架下,到這你聽偶喔。這篇文章是誰寫的?”顧瑾一邊笑一邊搖頭。

“臣沒能看出來,臣去問問大當家?”

“不用了。”顧瑾拿起晚報,又看了看那篇胭脂文兒。

這文裏,一種胭脂這樣用顯稚嫩,那樣用顯嬌豔,一列就是七八種,種種清楚明白,立時可用,良家女子必定用不著今天稚嫩明天嬌豔。

算了,還是別問了。

……………………

李桑柔從合肥城外軍營啟程回建樂城前,給聶婆子,鄒旺和王壯各寫了封信,交待了一二三幾件事。

三個人你來我往的寫了幾封信,覺得實在不便當,寫信說不清楚,看了各自的位置,約了到淮陽府聶婆子家裏聚一聚,好好商量商量大當家交待的幾件大事。

鄒旺帶著大兒子汪大盛,一個小廝一個長隨,先到了聶婆子家。

聶婆子受了誥封之後,正好後麵一家染坊關門出讓,聶婆子就頂下來,往後連起來,這樣,前麵就能圈出來一大塊地方,做了二門。